“你说什么?”
薛平领着女人直奔贺兰彦之帐内。
“将军,我说柳相一个文官跑到军营,还带着个小娘子。他自己带着人,这小娘子他不要,不如将军您留着享用。”
贺兰彦之一惊,“你说什么?“
“您留着享用吧!”
“不是这个,你说柳相帐中有女人?”
薛平反问,“您不知道?”
贺兰彦之心想,我怎么会知道?
他是朝中重臣,又是名义上的监军,他带着贴身随侍难不成我还去搜查他的大帐吗?
只是,贺兰彦之从京里来时,隐约也有几分了然于胸,柳潮安和陛下只怕是情根深种,如今又怎会带着别的女人?
脑子里忽然有个不合常理的念头,扰得他心发慌,难道,会是她来了吗?
不,这太荒唐了!他摇摇头。
此时,她该伏案于武英殿中,后面回廊上的鹦哥还是她生辰时他送她的礼物,可惜那畜生已经多日不发一言。
她说,“它不会又变成哑巴吧?”
贺兰彦之道,“怎么可能,它花了我足足一白两。”
她这边侧头看他,许久,看得他脸上发烧,热的难熬,却听那边咯咯笑声,“贺兰彦之是个傻瓜。”
偏那个鸟儿早不说话,晚不说话,恰这会儿也学着她的声音说,“贺兰彦之是个傻瓜,贺兰彦之是个傻瓜。”
自那以后,每逢他去武英殿议事,那小东西像是故意一样,总说 :“贺兰彦之是傻瓜 ……”
那鸟儿也不知是怎的认得他的。
京中与此相隔千里,她怎经得起如此舟车劳顿,她又怎能以一国之尊屈尊于此?
他忽笑话起自己,贺兰彦之真是傻瓜,倘若真的是她,以她之尊,又怎会藏在柳潮安的帐内,孤男寡女共处一室,就算彼此有情,又怎越得过礼法二字。
她是北夷的女帝,这成何体统?
见人走了,柳潮安扯了外衣往里走,只见榻上背对着他,坐着个女子。
他问:“累不累?”
她静静地不说话。
他又问:“饿不饿?让他们下面备饭。”
这回见她依然不回答,心里才确认这是生气了。
凑过去,果然,那人冷着一张脸,故意偏头不看他。
他手蹭着她的面皮,见她眼皮微低几分,也不敢过分辩解,只轻声劝道,“我这不是无妄之灾吗?刚刚到这,什么都不知道,陛下说臣冤不冤?”
“来得早不如来得巧!”
他笑,她这是吃醋了?连这种无边的飞醋也吃?
“陛下是吃醋吗?”
风谨言挑眉装怒,她堂堂一国之君,会吃一个低等女人的醋,后槽牙轻搓着,声音都像是从喉头深处发出来,“朕吃你。”
那人却憨皮赖脸往后一倒,头枕着两臂,好整以暇道,“求之不得。”
她这才后知后觉说错了话,倒像是自己急不可待了。
她下意识人往后退,又退,她也不是头一次,前些日子俩人耳鬓厮磨颠鸾倒凤的次数着实是不少,只因太后丧事,虽众人知道的不多,但依然是在她服丧期间,俩人便有些时日没做亲密举动,何况这是军中大帐,做那等事更是不妥。
那人就像是猜到了她心思,嗤笑出声,起身一拽她胳膊,风谨言正走神,一个不防备便撞进男人怀里,倒好像成了她投怀送抱。
她拼命推他的前胸,“这里可不行。”
男人道:“这里行事确实不便。”
一个军营都是些糙汉子,谁闯入看见了都不妥,她不同于那些个低等女人,不过是些玩物,她身份高贵,又怎能亵渎。
女子声音又起,“况且,在服丧…………”
柳潮安捏捏她下巴,“陛下觉得臣就那么不知轻重?”
他是想她,恨不能吃了她,将她揉碎了,可她心里想她母亲,又在丧期,这时候强迫她,不成了禽|兽。
虽这么想,却忍不住手下不老实,摸摸这,捏捏那,揉一揉,亲一亲,直作得二人都喘作一团,几不能持,方才止住。
她头发不知怎么就散开了,钗环落了一地,青丝瀑布一般垂下榻,几乎要沾了地。
把那人的手从自己身上甩开,是谁说自己知道轻重的,信他的话才是傻子。
她自己,可不就是那个傻子吗。
偏就有人专找这尴尬的时候,来问尴尬的事儿。
“柳大人?”
风谨言惊得坐起身,一听声音,贺兰彦之?他怎么这个时候过来?
身后的人却一挽她头发,随意替她卷了一个发髻,拿着一支翠云勾丝钗,往她头发里簪上。
“你还会这个?”
“臣会的还多了。”
她不愿问是从哪学的,终究还是不愿听别的女人的名字。
他却说:“给我母亲梳过头发。”
虽也仅是一两次,却令他终生难忘。
风谨言也是微微一怔,这已是他第二次提及家里人。
这是有意和她说起,还是……
张口还想再问,却听他道:“贺兰将军等着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