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春渺当时正在赏花,然后看见花堆里掉下了一个小孩,当即转身就走。
“仙女姐姐。”
似乎是被沈浮玉的称呼惊到,她走的更快了。
沈浮玉就跟在她身后,暮春渺认不清路,在长廊胡乱的走,期间还好几次遇见了兄长。
据兄长所说,很少看见暮仙师这般失态,如同逃命一般。
再一次遇见暮春渺时,兄长委婉开口,表示自己可以将沈浮玉带走。
沈浮玉那时被吓了一跳,警惕的抓着暮春渺的衣摆,写满了抗拒。
只是当时暮春渺分明不堪其扰,却还是任由沈浮玉跟着她。
而后的日子里,不再是她追着暮春渺了,而是暮春渺追着她。
那半年以来,她从每日的逃太傅的课业,最后被暮仙师抓到宫中,修习幻术。
最主要的是,每日辰时,她人都没清醒,就被拉去骄阳府的书房,暮春渺就会在那穿戴整齐等着她。
如果有人说过,暮春渺会抓着小孩修习幻术,她一定第一个跑。
每日的授课,都是以暮春渺抱着她回床上结束的。
不过好在,暮春渺长着一张严肃的脸,行动却温和,半年的幻术,她学的稀烂。
除了将东西变为小人是恩师压着她的头学的,其它的日子,沈浮玉基本上是睡过去的。
离开七曜国的日子,暮春渺将两样东西放在她的手中,一样是一枚青羽,另一样是个锦囊。
她道:“若是你日后心灰意冷,便可拆开锦囊,锦囊中的人,能救你与水火。”
“那青羽呢?”沈浮玉抬着脸问她。
“若是以后遇见修仙者,拿着这枚青羽,那些人总会敬你几分。”
她抓不住要走的仙人,仙人留下青羽,便只身飞走。
那枚青羽同她耳上的青羽无二,若是一定要说,便是小了一些,并没那么亮。
金边围绕在侧,青羽上画着的似乎是弯月与烈日,光是入手,就能感到一股温和却隐隐透着锋芒的灵力。
“师侄。”宣柏嘴角挂着笑,却有些毛骨悚然,沈浮玉头并未对着他,并未看见。
“那位亲徒早已不见,近十几年来也没有她的消息。”
他手腕背在背后聚起灵力,小蛇也跟在那说:“是啊是啊,近几年定天宗式微,不就是其它几宗欺负暮代宗主不在嘛。”
“其它几宗?”沈浮玉问道。
想来其它几宗就如同七曜国与歧鹤国的关系一般,既有交好又有不好的关系。
“我突然发现……”他遽然抬手,凌厉的灵力直逼沈浮玉的面门而去,“师侄这双眼,同七曜国小公主很像。”
灵力逼近双眼,带着风刮过双眼,她看着拳头在眼前变大,依旧定在那,“像在哪?”
他的速度极快,知道离沈浮玉的眼睛愈来愈近,长雪赫然起身,下意识的想要将宣柏赶走。
灰鸟炸了一身的毛,周身灵力暴走。
宣柏并未动手,离那双目光涣散的双眸还剩下半指时,他若无其事的收回手,“那种看似无害,不动声色,但是会在人转身后给人一刀的感觉。”
长雪将他拉起,语气急促,“滚出去!”
“长雪,怎么了?”沈浮玉似乎是不解,她道:“我眼睛不好……发生了何事?”
“没什么事,只是用灵力探了探师侄的双眼,用灵力感知了一番,不必如此惊恐。”宣柏无所谓道。
放屁!如果殿下刚刚动了,恐怕……
长雪气的双眼发红,止不住的心悸。
“长雪,想必师叔只是好心,那师叔瞧出什么吗?”沈浮玉哑然失笑,心里却止不住的下沉。
宣柏是何时开始怀疑她的,方才那人试探时,语气都是带着笑的,她丝毫都没察觉到不妥。
“还没来得及瞧呢,你的婢女也太敏感了。”宣柏道。
长雪看向沈浮玉,似乎是想说什么,最后只是咬牙,不情不愿的向一旁退去,目光死死的盯着宣柏。
后者依旧大大咧咧的坐在那,似乎方才做出这种事情的并不是他。
“方才说到哪了,师叔为何觉得七曜国小殿下是那种性子?”沈浮玉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。
“哦,这事啊……”宣柏似乎陷入了回忆中,小蛇便迫不及待开口:“我知道我知道,当时沈浮玉问他歧鹤国的事,他打了马虎眼,当晚在七曜国差点就被射成了筛子。”
“哇哦——好残暴。”
不愧是爷。
若不是不敢让宣柏死在七曜国,让那群人借题发挥,那些箭,她更想让人射的是心脏,如果当时她是偷入歧鹤国就更好了。
沈浮玉遗憾的想。
沈浮玉又问了问恩师的事,得到他不在的消息后,沈浮玉啊了一声。
今日不能再透露过多了,恩师在七曜国之时待了半年,没准会被人知晓。
“对了师侄,我给你买了礼物。”他蓦地咧嘴笑了,“我匆忙买了些东西,但师兄不叫我带上来,不如你下去带上来,弟子居小,你缺什么,也可以买一些,我报销。”
沈浮玉似是惊喜,她道:“多谢师叔!”
听着宣柏一副没见过社会险恶的话语,她心里的恶意压不住了。
长雪仍是有些担忧,沈浮玉摸着自己的储物戒开心的笑了。
正好,有些空了,那些随着她来的人,应当也缺些什么东西吧。
宣柏丝毫不知沈浮玉打的什么注意,还在那大大咧咧的笑。
——
“她要见我们?”啪嗒一声,男子手中的糖葫芦落地,他满脸不可置信,“我什么都没干啊,我可安分了……”
长雪没什么表情,“这我就不知道了。”
“不是,你说清楚她要我们去干什么啊。”他颤颤巍巍开口道。
“公子一去便知。”长雪说完便走了,留下男子一人在风中凌乱。
等他梳理好自己的心情时,这才不情不愿的前去,而后他才发现,沈浮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