住小沙仍往前走。“小沙乖,我给你捉鱼吃。”他笨拙地引诱它。小沙犹豫一番选择跑向他,她没转头看他和小沙热络,轻跺一下脚走得更快。
他抚弄它的毛说:“快把主人拽回来,咱们一起捉鱼。”小沙真听话,马上蹦跶过去,咬住她的裙角迫得她停步。“讨厌。”小沙老了她不好用力甩开,无奈转身面对他,小脸依然沉着。
他冲上去拉紧她的手:“你看小沙也帮我求情,原谅我吧。”她撅嘴哼出一声,再没推开他:“不要糊弄小沙,快捉鱼去!”他卖力地捞上几条鱼,小鱼给小沙吃,大的她学曹怿的做法熬了鱼汤:“将就喝把,比你弟弟做得差远了。”他在家被仆从伺候不会下厨,也打不好下手,能干的他竟有不行的短处,她终于笑了:“以后气我就饿着你。”
转而她又觉天真,他才饿不着呐,和他不可能过上只有两人的生活,他脱离不开他的家族……看她陷入沉思他没有打扰,尽管这次不慎惹恼她,但他打算继续潜移默化开导她,帮她缩短与家的距离。
索静君和家人乘马车到家庙拜佛,行程很快,她估了估问迎候的沙弥:“骑马往返到不了一个时辰吧?”“是的,骑快马就更省时了。”沙弥答。她又问:“曹大公子来千佛洞吗?”沙弥随口说:“好像常来呢。”
曹怿进京后他有必要来么?她向周边扫了几眼,看见阴家孤僻的小女儿和一只大黄猫走过,眉眼分外欣悦,她冷淡转回视线。
又到春暖花开时,灵遥与曹恂过得琐碎而温馨。他有时忙得身心过累,她就带他去白杨林,铺块毡布让他清闲地睡会儿,她守在一旁采野花、追蝴蝶。好玩的是,他和小沙并排躺着,睡姿几乎一模一样,身体侧向同一边,手脚伸展得也相似。
他睡醒见她还在咧嘴发笑,弄清是笑自己和小沙后,他拽她躺下把小沙围在中间:“我们像不像一家三口?”她抓起猫爪挠他:“小沙一年顶我们十年,是我们的长辈哦!”葱葱绿树、鸟语花香,午后这般时光怎么也待不够。
两人又同是好动之人,动不动便纵马至戈壁,胸中无比畅快。到那旷远无人的地方,他不必谨小慎微,大声把甜蜜地秘密喊出来:“我喜欢灵遥!”戈壁久久回荡着他嘹亮的声音,一波方息、一波又起:“我要娶灵遥为妻!”
她再次捂起耳朵,不是生气,而是羞与喜。其实对嫁人的含义还很模糊,现在不就挺好的吗?一切交由他安排,她还小,有的是耐心。
“早一天能娶你,我就好早一天补偿你。”他时时愧疚把她隐藏在背后,无论面对长辈还是朋友的问询,他都违心说自己尚无中意的女子、或是不忙着成家。她就像不存在一般,那种被无视的滋味多不好受。
“那我得好好想如何补偿。”她晃了晃马鞭,加速驰向前方。他亦跟上她,广阔的天地间没有束缚……
曹恂每日例行到书房聆听父亲训诲,与父亲交流官署公务以及朝政之事。这日曹敬则忽然表扬起曹怿:“咱们家族的皇妃很满意你弟弟,引荐他面见二皇子,这孩子有点能力。”
曹怿在京城交际得不错,比在沙州活跃得多。二皇子宠爱的曹氏侧妃只是关系较远的隔房堂姐,以前对他无甚印象,他居然能攀上这位得势的姐姐,进而与有权势的人建立联系。
“是啊,弟弟头脑出色。”他也希望弟弟受重视。“你也上点心多与尊长们往来,光有欣赏是不够的。”曹敬则认为儿子不太善于经营人脉:“你娘说你想自己定亲事,依我看有功夫不如结交有用的人,为你带来更有利的亲事。”
“父亲,前程我会努力争取,和我娶谁没多大关系……”曹敬则没听进去,继续谈论公务:“你知道了,皇上新近封东安王为沙州太守,太守不久后要来沙州驻任,必须周全准备好,第一印象很关键。”“明白,我已开始安排。”曹恂答。
上任太守年老多病、不理政事,已多年没来过沙州。而新任的东安王正当壮年,其父亲又是先皇的弟弟,派往沙州的意义非同寻常。每个家族都意识到,沙州的权力格局将发生改变,谁会获益、谁会失利……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