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，臣待夫人必将情意深重，从一而终。”
“如此，甚好。”
皇帝敛眉，似是如释重负，又道几语遣退了顾怀远。
过了一盏茶的功夫，身边的严公公便回来禀报：“陛下，定北侯已然出宫了，正在宫外候着，应当是为了等顾夫人出来再一同回去。”
皇帝颔首，接着起身：“随朕去趟御花园。”
严公公自然应是，紧紧跟在皇帝身后。
未至深秋，御花园中正是娇艳，道旁的银杏却已换了金黄。
皇帝行至一处凉亭，瞧见湖中的鱼儿，起了兴致要来一盒鱼食打发时间。
直到严公公悄声提醒：“陛下，顾夫人来了。”
乔书珞缓步上前，规规矩矩行过礼数：“书珞见过陛下。”
“起来吧。”皇帝转过身来，虽神色仁厚却不乏帝王威仪，“皇后当真是放心不下你，将你留了这么长的时间。”
乔书珞垂眸，并未作声。
她刚出凤仪宫就瞧见了皇帝身边的亲卫，心中了然是皇帝有话要同她说，便一路跟着来了御花园。
此处四周也皆由皇帝的亲卫把守，无人靠近。
“朕给你同顾怀远赐婚，丞相心有不满，许多次都冒出了抗旨不遵的念头。倒是你本人，从未问过朕其中原因，竟就这样顺从地嫁了。”
天子耳目遍布京城，能知道乔父想要抗旨的事乔书珞并不奇怪，毕竟连她自己，也是皇帝在这京城中的耳目之一。
乔书珞拱手答道：“赐婚一事，书珞相信陛下心中自有考量。”
皇帝的眼中泛起一阵玩味：“那你说说，朕有何考量。”
“陛下先撤顾怀远的兵权，是对其是否能效忠大齐起了疑心，后又下旨赐婚，是为让书珞在其身侧，时时监视试探。”乔书珞淡然回答。
皇帝向她投以赞赏的目光：“不错，朕的确是想让你仔细探查一番顾怀远背后的秘密。”
秘密，乔书珞不由想到了顾怀远与赵铭久之间若有若无的联系。
皇帝目光暗下，沉声开口：“朕苦心经营社稷多年，大齐绝不能再有第二个镇国公。”
乔书珞不解：“陛下是疑心定北侯……”
皇帝没有回答，只是说道：“顾怀远究竟是什么人，是忠臣良将还是乱臣贼子，朕交给你探查定夺。记住，必要之时，相信自己的直觉就好。”
“书珞明白。”
“不论是不是出于目的，你与定北侯终究是大婚之喜，朕自然要送你一份贺礼。”
乔书珞抬首，只见严公公递上一纸地契。
“往后，太白楼便交给你来接管。”
乔书珞名下本就有几家作为据点的商铺，供皇帝在京城中的耳目暗中传递消息，汇集上报。
就算被人发现异样，碍于乔书珞家世显赫的相府千金身份，自然没人会往这一方面去想，更无人会深查到底。
那几家商铺规模不大，鲜少会引人怀疑。
可太白楼却不同，太白楼是京城中最大的酒楼，商客往来众多，人多眼杂，一不留神便会露出端倪。
更何况，自己如今还身在定北侯府。
乔书珞皱眉，但也无可奈何。
“陛下，书珞尚有个不情之请。”她接下地契，又对皇帝拱手说道。
“不情之请？”皇帝眼底浮起笑意，“说来听听。”
他的这个小外甥女，聪慧伶俐，懂事稳重，自从接手据点后，更是谨慎周全，一点都不像个闺阁里长大的贵女。这么多年来，还从未听她亲口讨要些什么。
皇帝不由感到好奇。
乔书珞态度恭敬：“待定北侯之事解决，还望陛下恩准书珞同定北侯和离。”
皇帝的神色有些复杂，有些事情她并不知晓，暂时也不能让她知晓，这样的要求，倒是有些难办了。
他沉吟半晌，只能暂退一步：“如若到时你还有和离之意，朕便应允。”
“谢陛下。”
皇帝却摇首，叹道：“他会好好待你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