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,似乎存了要将它掐灭的心思。
她死死地盯着指腹上的水痕,过了半晌,才觉得自己的举动过于幼稚,扯出一抹嘲讽的笑意,终于缓缓松开了手指,似是无所谓地轻甩几下。
可是她的手上哪里还有泪珠一般的水滴,分明全都在短短的时间中被疾风吹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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帝后约见乔书珞虽说是宁岚音的幌子,但她事后还是遣画阑过去知会了一声。
画阑跟在乔书珞身边多年,自然也知晓,姑娘这不仅仅是让她去与皇帝那边交代的意思,更是因为,姑娘想单独同顾怀远聊一聊。
不得不说,这条小径宁岚音寻得隐蔽,几人七拐八绕废了些时候才从里面走出来。
一路无言,顾怀远每次提起都被乔书珞的转身而去所打断,见她遣走了画阑,顾怀远也顺势让曲佑退下。
想着终于可以开口,顾怀远有些迫不及待地开口解释:“夫人,宁家之事,我想应当从头开始同你说起……”
乔书珞却没有继续听下去,一双透着清澈的眼睛直直地望向他,唇角浮现出一抹浅淡的笑意:“夫君,不是说要教我骑马吗?现下皇上准允大家休整,夫君也正好得闲,不如就趁现在,如何?”
见她这样直接地打断,顾怀远心生无奈:看来这次,小姑娘是真的生气了。
不过,生气也总好过她适才的一脸冷漠。
但是,该解释的还是需要解释才行:“夫人,你先听我说……”
乔书珞再次打断,她的眼睛还是透彻地望向他,一如那次梵普寺初遇:“夫君,再耽误时间天就要暗了,夜风寒凉,我身子不好经不住风吹。”
直到此时,顾怀远才觉出乔书珞的用意来,虽不知是何缘由,但顾怀远还是没再说下去,只顺着乔书珞的意思来。
策马飞驰,顾怀远将乔书珞圈在怀中,山风猎猎鼓起他宽大的外袍。
许是仍在介意宁岚音那件事的缘故,乔书珞刻意与他隔出来一段距离,横亘在他们二人之间,像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,撕裂了之前所有的温馨假象。
顾怀远察觉到这一点,眼底划过晦暗的情绪。
呼啸的风吹在脸上,跟刀子刮过一样,刺喇喇地疼,乔书珞却恍若未觉,望着远山苍茫,终于开口:“京中所传夫君的心上人,可是宁岚音?”
微凉的声音夹杂在猛烈的寒风中,顾怀远勉强才能听清,没想到乔书珞居然会生出这样的念头,他赶忙澄清:“夫人,我同她并非……”
“顾怀远,你只需回答是或不是就好,风太大了,你说得多了我也听不清。”
顾怀远皱了皱眉,没拆穿她的借口,但却将马奔跑的速度降了下来,毫不犹豫地回答:“不是。”
“既然不是,我想,我应该提醒你一二。
我与你成婚是圣上所赐不得已而为之的表面夫妻,有名无实,假以时日,若东窗事发,尚且可以同你的那位心上人解释一番。但若是旁人,你同她怕是要解释不清了。”
乔书珞本以为自己说出这些话时,心中定然会五味杂陈,可当话真正脱口而出的这一瞬,她却是出乎意料的平静。
虽然,她甚至不清楚自己是以什么身份说出的这段话来。
乔书珞清楚宁岚音与顾怀远之间并无关系,虽说有人刻意想让她误解,但是她还是看见了顾怀远躲闪的后退和两人之间的距离。
而她说这些话,也真的只是想提醒他几句。她自己误不误解不重要,反正过段日子事情解决后,两人桥归桥,路归路,再无瓜葛。
但他总需顾念那位心上人几分,与她成婚已然会令其心有隔阂,若是再传出些风言风语,他们二人怕是真的会相隔陌路,物是人非。
乔书珞悄声叹了一息,但下一刻,顾怀远单手御马,另一只手紧紧地圈住她的腰肢,将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。
整个人被他裹在外袍之中,暖意从身后紧贴的滚烫胸膛渡来,与寒风刺骨对比鲜明,乔书珞身子一僵。
“夫人,你是不是误解了什么,谁说我只想和你做表面夫妻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