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夜无眠。
因为和张老师约好，今天要录制一个《春节回家》系列的剪纸视频，季思言便也顾不上困倦的身体，麻利地早早起了床。
吃完早餐，临近出门的时候才发现，手机的电量已经低于20%了，季思言又赶紧回房去充了10分钟电，之后又将充电器收进了包里。
出了门，季思言瞥了眼停放在银杏树下大G，嘴角无意识地弯了弯。
而后拦了辆出租车往张老师家驶了去。
二十分钟后，季思言在张老师家门口下了车。
刚下车就见小妍从屏门后跑了出来，看到她后，赶紧躲到了她的身后，“思言姐，救我。”
紧接着，季思言又见一个身材魁梧，面相如李逵般的中年男人，从屏门走了出来。
而后立在门内，抬手往她的方向指来：“张雨研，你给我出来。”
一声爆呵平地起，季思言的心也不由得跟着抖了抖。
“这谁啊？”季思言小声问。
“我爸。”
“……”
这太有份量了，季思言觉得自己没法救，“小妍，你还是自求多福吧。”
说完，她就撤开了挡在小妍身前的身子。
“……”小妍低呼：“思言姐，你怎么能见死不救呢……”
季思言充耳不闻，小步挪到门口。
而后越过小妍的爸爸，逃也似地往前厅快步走了去。
身后是小妍的惊呼声：“啊…爸…我错了…爸……”
今天是周末，张老师没课，院子也随之空了不少。
此刻，张老师还似往常一般坐在院子的中央，剪刀在她的手里走走停停，每一步都是定性后的惊艳。
“张老师……”
“思言，来啦。”张老师抬眼看了她一眼，说：“随便坐，再等我会啊。”
季思言点头，“好。”
看了会，季思言问：“张老师，我能给你录个视频吗？我不发网上。”
“想录就录吧。”
张老师笑说，“你想发网上我也没意见，就一点，你得给我拍好看点，我可不想在你一百多万的粉丝面前丢了形象。”
额……
第一发现张老师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。
想起刚才门口的那一幕，不由得一阵唏嘘。
张老师瞧了她一眼。
似是了然地笑了笑，“你是想问刚才门口一个喊一个嚎的事吧？”
季思言点头的同时，点开手机视频边运镜边问，“小妍是做错什么事了吗？”
“不愿上学。”
张老师的动作没停，脸上笑意不减，“在家学人韩寒呢。”
季思言一时没反应过来，“韩寒？”
张老师“嗯”了声，“考了个还不错的大学，可她才上了几天学就申请了休学，成天的待在我这发作家梦呢。”
“……”
季思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，表示理解，“难怪叔叔会那么上火。”
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会。
大概一个小时后，张老师结束了手里的工作。
“思言。”
张老师将手里的剪刀放下，起身朝她走来，“抱歉啊，本来约好八点给你录视频的，这一拖就拖到了九点了，都等累了吧。”
“不会。”季思言笑：“看张老师工作也是一种享受和放松。”
张老师也笑：“你啊，跟小妍一个样，就知道说好听的话哄我开心。”
而后抬手朝右前方指了指，“《春节回家》的剪纸视频去我的工作间拍吧。”
“行。”季思言收了手机，“那我扶你过去吧。”
“好……”
《春节回家》的剪纸视频拍得很顺利。
拍完的时候刚好十二点。
张老师本想留她在家吃午饭。
但想到要和眼红红的小妍，和脸黑成猪肝的小妍爸爸同桌吃饭。
还是觉得太尴尬。
便借口说家里阿姨做好了饭等她回去，拒绝了张老师的好意。
告别了张老师，季思言便独自一人出了院门。
而后右转准备出巷子去打车回家。
“哔！”
没走几步就听身后传来汽车鸣笛声，季思言下意识地往右侧挪了挪。
没回头。
“哔！”
声音再次响起，季思言瞥了眼自己的右侧。
已经没地可挪了。
回头——心跳没来由地一滞。
在离她大约三十米的地方，男人单腿支地，后腰轻倚在车头上，一身枣红色风衣和他身后黑色的大G有着搭又不搭的矛盾感。
隔着冬日的冷太阳，男人散漫地冲她笑了笑，“我就这么不打眼？”
打眼的。
季思言在心里如是地回应着。
而后走到他的对面，弯唇一笑，“什么时候到的？”
男人还是一副散漫的模样，声音透着些微哑，“等你一个小时。”
“饿了。”厉之郁又说。
“你想吃什么？”
“给什么吃什么。”
季思言笑：“厉老板回了趟南湖，就变得好说话了？”
“也不是。”
厉之郁闲闲出声，“主要还是为补偿厉太太。”
“什么？”季思言问。
“听林阿姨说，厉太太想我了。”
而后玩味一笑：“辛苦了。”
“……”
这段日子，两人朝夕相处了两个多月。
可他那张口就来得直白，季思言至今也没能习惯。
看她突然就红了脸，厉之郁支起身子朝他凑近了两步，忽而轻笑，“看样子是真想我了。”
“……”
反应了几秒，季思言才后知后觉——他刚是在用林阿姨诈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