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兴言垂死病中惊坐起,愣愣望着柳滢。
沉默良久后,他问道:“你怎么证明这内丹是你的?”
柳滢从乾坤袋里拿出一颗灵丹吃了之后,缓过气来。
“追魂弩恢复灵力之后便直刺你的心口而去,这就是证明。”她道。
叶兴言却愤愤望着她,“这是什么狗屁证明?”
她亦起身,正对叶兴言道:“追魂弩与我结了血契,已认我为主。我给它的任务是帮我找出我的内丹。而它,找到了你。”
“哈,哈哈哈。”叶兴言大笑道,“你可知这是什么丹,曾为谁人所有?”
“那你知么?”柳滢反问。
“我自然是知道的。”说着,他颤颤巍巍地转身,往山下走。
柳滢跟了上去,道:“你的伤,我可以替你治。”
叶兴言一张脸黑得像炭,推开她道:“不需要。”
柳滢亦步亦趋地跟着他,“我只是想证明那是我的东西,你应该还我。”
“如何证明?”叶兴言问。
“你认为如何可以证明?”柳滢静静望着他。
“你回答我三个问题,如果答对了,那便勉强可以证明。”叶兴言道。
柳滢垂眸想了一下,才道:“我怎知你会不会耍赖?”
叶兴言望了一下四周,除了苍天大树便是他们二人。
柳滢一袭白衣,脸比衣服还白,身形亦是孱弱,腰间别了追魂弩和乾坤袋。
他亦是一身白衣,但是衣服已经洗得又软又旧,身上除了她给的冰魄刀,便只有无奇山的令牌,和一个干瘪的钱袋子。
打量了一圈后,他道:“你有纸和笔么?”
柳滢摇摇头。
她的修仙工具中,没有这两样。
叶兴言道:“那这样,你我背对背,将三个问题的答案写在地上,看你与我的是否一致。若是一致,证明你说的是真的。”
柳滢又垂眸想了想。
叶兴言不耐烦,催到:“可不可以?一句话的事,何必思来想去的?”
“可以。”
二人一人背靠背各走出三步远,各自蹲下,拿着木棍。
柳滢静静等着叶兴言发问。等了一会儿没听见,便转头去看。
谁知叶兴言竟也转头,二人四目相对。
叶兴言尴尬地咳了两声,道:“先声明,不准偷看。偷看做题无效。”
“第一问:此丹名叫什么?”
二人沙沙写下答案。
“第二问:原主是谁?”
“第三问:此丹何时流落他人之手的?”
南风吹得树叶哗哗作响。叶兴言率先写好了答案,拉长脖子问道:“好了没?”
柳滢落下最后一笔,道:“好了。”
“好吧,各自检查。”
柳滢走到叶兴言写的答案跟前。
他的字歪歪扭扭,像是狗刨的,不细看实在看不出写的是什么。
她蹲下身子,看第一行字。
第一行字很小,粘在一起。但柳滢看得出来他写的是【琉隐丹】三个字。
第二行则写的是【琉隐仙尊,真名:柳滢。】
第三行写的是【七十年前,柳滢仙尊陨灭后。】
柳滢一颗本就不算温暖的心,登时坠入了地狱。
原本她是期待看见跟自己一模一样的答案的。这才能佐证她说过的话。
可当她看见了期待中的答案后,却心里后怕。
他到底是谁,为何对知道她这么多的事情?他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?
她要拿照影剑,想要追魂弩,要找回琉隐丹。
他就在神庙中,手拿追魂弩,化了她的内丹为己用。
一切,都太巧合了。
“第一问……第二问……”叶兴言看完柳滢的答案,惊呼,“你的答案跟我的确实是一样的。”
“但那又能证明什么呢,说不定你也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。”叶兴言道。
柳滢袖子一挥,擦掉地上的字迹,转身便一把捏住叶兴言的脖颈,将他提了起来。
“咳咳,你,你做什么?”叶兴言的脸被憋成了猪肝色,“你,你……”
“谁派你来的,意欲何为?”柳滢冷声道。
叶兴言说不出话来,使劲拍着柳滢的手。
柳滢松开手,他呼吸到新鲜空气后剧烈地咳嗽起来。
她只垂眸看着坐在地上的男子,用她标志性的冷声线道:“你若不说,我今日就杀了你。”
叶兴言跟她到南山走了一遭,对她的实力是有了解的。
胳膊终究拧不过大腿。
他叹了口气这才说:“我是无奇山的,隶属于会稽山福地。三年一届的仙门大会就要开始了。但是我们门派人不够,不能参加仙门大会。我们山主,也就是我的师父,他要求我们到无奇山来招生,组不够七人团,那就别回去了。”
“你师父?”
“对呀,不然谁愿意来这个鬼地方!”叶兴言没好气道。
柳滢藏在袖子里的手隐隐发颤。说不清是激动还是恐惧。她心中思绪百转千回:
巧合之下,是否有不可告人的阴谋?
是否凶手已经知道了她涅槃的事情?
让有内丹的叶兴言来到无奇山与她相遇,是否是为了捕杀她?
叶兴言在其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?而他的师父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?
“怎么,不说话了?心虚了么?你不要以为你厉害,我就——我就——”柳滢拽起他的衣领,带着他御风飞上了九重天。
叶兴言的脸吓得煞白,“啊啊啊啊!柳姑娘,柳姑娘!咱们有话好好说。对不起,对不起,我真的实话实说了。你,你要是还有什么想问的,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。”
柳滢带他落在高高的山岭上,“真的?”
“比珍珠还真!”他咬牙道。却在柳滢没注意的地方,忽然拿出一支信号箭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