华神医虽已一把年纪,却精神矍铄,红光满面。他风尘仆仆的从疫区赶回来,未见半分疲态。
和太后见了礼,华神医便走向了秀奴儿。
叶轻禾紧张的握住谢长恭的手,用眼神向他求救。
谢长恭却仿佛没瞧见似的,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。
叶轻禾无法,只得低声哀求:“家主,帮帮我!”
谢长恭垂眸看了她一眼,抬手拍了拍她的粉脸,笑道:“为了你的安危,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。”
“福慧夫人,中书令大人对你,可真宠爱有加。”
“连华神医都请来了,中书令大人可真有心。”
旁边的人都忍不住夸谢长恭。
叶轻禾气得咬牙。
华神医的手,已经触摸到了秀奴儿的头骨。
秀奴儿求救似的望着叶轻禾。
叶轻禾走到谢长恭身前,踮起脚尖望着他,柔声低语:“家主,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。”
谢长恭不动于衷。
叶轻禾双手抓着他的衣襟,许诺:“只要能保下秀奴儿,我什么都答应你。”
谢长恭仍旧面无表情。
叶轻禾咬牙:“我们今夜圆房。”
谢长恭冷硬的脸,终于有了一丝波澜:“夫人,你刚刚说什么?我没听清。”
叶轻禾切齿:“保下秀奴儿,我们今夜就圆房。”
谢长恭挑眉:“听起来,你似乎不大情愿,我并非强人所难之辈。”
叶轻禾忙道:“我是心甘情愿的。”
谢长恭轻笑着,伸出修长的手指,将她额前的碎发捋到耳后。
他微微俯身,嘴唇扫过她的耳尖,轻声问:“夫人此话当真?”
叶轻禾就差诅咒发誓了:“真,比珍珠还真。”
这个身体反正也不是她的,为了秀奴儿弃了就弃了。
到时候眼睛一闭,忍一忍很快就过去了。
谢长恭的手指,轻巧的点了点她的鼻尖,咬着她的耳朵问:“你是不是,早就想圆房了?”
叶轻禾脸上的表情直接裂开:“......是,我觊觎家主美色,已经很久了。”
谢长恭轻笑出声:“今夜,夫君定让夫人,心满意足。”
叶轻禾的脸上似着了火,热的发烫。
这真是原书里那个清心寡欲的谢长恭?他怎么变成这副德行了?
紫宸殿中央,华神医已经查验完毕。
太后:“华神医,结果如何?”
叶轻禾急忙给谢长恭使眼色:快给华神医暗示呀!他说了真话可怎么办。
谢长恭嘴角轻扬,看向她的眼神,满是戏谑。
那边,华神医已经开口作答。
“回禀太后,这个小姑娘的骨骼,与常人无异。”
满堂哗然。
一个是大邺第一的神医,一个京都的“活菩萨”,妇科圣手,竟得出截然相反的结论。
众人狐疑的眼神,在叶曦禾和华神医之间游移不定。
最后,绝大数人都相信了华神医。
就两人的立场而言,叶曦禾明显更有理由说假话。
叶轻禾惊得张大嘴,久久忘了合上。
华神医在堂而皇之的撒谎。
所以,从一开始,谢长恭就没打算暴露秀奴儿的真实身份?
秀奴儿受南疆教王独宠多年,对教王最是熟悉不过。她修为不低,又与教王又有血海深仇,谢长恭要对付教王,她无疑是最好的助力。与其把她交给南疆,不如握在自己手中,慢慢利用。
谢长恭伸出两指,抬起叶轻禾快要掉落的下巴,笑容暧昧:“今夜记得好好沐浴。”
叶轻禾想起方才自己许的那些承诺,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。
她为了一件毫无意义的事,把自己给卖了。
叶轻禾,你真是天底下最大的傻蛋。
紫宸殿的气氛一时十分紧张。
阿克洪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,完全搞蒙了。都说中原人狡诈,他却不知,他们连自己人都诈。
华神医看向叶曦禾:“你是多年的医者,本不该看错。学医是为了悬壶济世、治病救人,不该用在这些勾心斗角上。”
所有看向叶曦禾的眼神,都带上了责备。
最大的迷妹端淑长公主,气得别过头去,不想再多看她一眼。
重活这一世,叶曦禾早习惯了众人崇敬的目光。此刻,她被置疑责备的目光包围,顿时乱了阵脚。
她愤怒的指向华神医,脱口:“我竟不知,你也是谢长恭的人。”
前世,她要么幽居后宅,要么久居深宫,对外面很多事都一知半解,这才接连失利。
她跪到太后面前,痛声叫屈:“太后明鉴,华神医在说谎。肯请太后,再请一位太医来查验。”
太后冷冷的看着她,并不言语。
她的耐心已经快要耗尽了,这个叶曦禾,是铁了心要帮南疆教王找到神女么?难道是为了给宣王和教王牵线搭桥?
想到这里,太后的神情越发冷峻。
谢长恭信步走过去,站到叶曦禾面前,垂眸冷冷的看着她。
“叶大小姐,你往日便对我夫人有诸多污蔑,夫人念在姐妹一场,并不与你计较。
可今日之事,在太后和南疆使臣面前,你也敢行栽赃的手段,既污蔑我收买华神医,又嫁祸我夫人私藏神女,到底是谁给你的胆量?”
叶曦禾的背后是宣王,她的胆量,只有宣王能给。
谢长恭一番话,顿时将祸事引到了宣王身上。
宣王立刻成了全场焦点。
偷鸡不成蚀把米,宣王的脸色很难看。
太后冷冷的看向宣王:“今日之事,宣王认为该如何处置?”
大臣们争权夺利,她的龙椅才做得稳当。她不阻止,但不代表允许他们为了争权,在外族面前丢脸。
宣王当即跪下,扬声道:“叶曦禾欺君罔上,理当下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