势,太像接吻的前夕。周可颂想到那一晚,他一手捏着她的后颈,一手的虎口扣着她的下巴,撬开她紧张的牙关。
周可颂感觉身体里的血液在沸腾。
她低下头,接过了那只小小的油纸包。明明是她最喜欢的口味,周可颂吃到最后一口,也没尝出什么滋味。
他是什么意思?
明确地拒绝她,也在明确地接近她。
周可颂犹豫一下,没有问。或许他正喜欢这种若即若离的关系——接受一夜激情的人,应该也并不喜欢被长期条例束缚。她仔细思考过,释然地想,那这样也挺好的。至少她在这种关系中会更舒服,不必担心病情起伏,也不必担心对他感到厌烦——黎雪韫是特别的,相较于她其他的暗恋对象来讲。她不希望他的形象也一起被破坏。
周可颂把油纸放回塑料袋里:“谢谢。”
黎雪韫:“好吃吗?”
他讲话的呼吸喷在周可颂的鼻尖,灼热而干燥,让她的肩胛骨微微发麻。
周可颂朝他靠近了一点。
黎雪韫的领带垂堆在她的胸口,缎面质地,像一条黑色的游蛇。
周可颂抬起眼。
她刚刚哭过,眼睛还是肿的。琥珀色的眼瞳清亮,长睫微垂,阴影里又像蜜色的粘稠糖浆。
她笑起来:“我这次要是再请客,黎教授还会赏光吗?”
黎雪韫的目光始终平静地注视着她,一如那天在喧沸的吧台。他慢慢扯起唇角,定格在一个斯文有礼的角度。
“时候不对。”
又被拒绝了。
一而再,再而三。周可颂刚刚皱起鼻尖,想表达不满,床帘外便响起了楼小稚的声音。
“可可小姐,您的食堂外卖已送达,请问你人呢?”
周可颂吓了一大跳,立刻推开他扶着冰袋的手,趴回床上,把自己挡得严严实实,全然没有刚才大胆勾人的模样。
她干巴巴扬声:“我在这呢。”
楼小稚探一个头,“你还——黎教授?”
她嘘寒问暖的话全变成了因为震惊而倒吸的一口凉气。
斯文禁欲的男人向她微微一笑:“你好。”
楼小稚话都说不利索了:“您、您好……我要不要先出去?”
“不用,”他站起身:“老刘托我来看一看他今天缺课的学生。既然室友来了,我就不多叨扰了。”
楼小稚:“没有没有,您……再看看?”
黎雪韫询问地看向她。
“可可下午错过了技法赏析,不如您简单讲几句吧。”楼小稚把饭放下,忽视周可颂杀人般的视线:“她一直很想听您的讲座,总是抢不到位置。”
“……”
周可颂无地自容地把脸埋进枕头里。
黎雪韫轻轻笑了一下:“是吗?”
“……是啊,”楼小稚见周可颂不讲话,偷偷戳她的腰,换来一巴掌。她仇将恩报:“她特别喜欢!”
“这样。”周可颂听见他的脚步声去而复返,“后天,我在这里有一场讲座,欢迎你来听。”
一张纸条递到周可颂的手边。
她慢吞吞看一眼,清瘦有力的字体在便笺上留下一个冗长的地址。
周可颂觉得眼熟。
她盯了一会末尾的数字,终于记起来。
这哪里是讲座地址,这是他们上次酒店的房间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