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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天如期而至。

周可颂颈背的烫伤,在时时勤敷的芦荟胶下变成淡淡的粉色,又因为灌下去的姜汤略微上火,灼烧感从血液轻轻地胀着皮肤。

她前两日淋雨回宿舍,已经有些鼻塞,后面洗了冷水澡,隐约在感冒边缘。

周可颂不想这个时候生病。

她捏着鼻子灌了两天姜茶,感觉呼吸都是生姜的辛辣味儿。

她再刷了一次牙。

薄荷口喷仔仔细细照顾到每一个角落,茶味的身体乳均匀地化在每一寸肌肤。她坐在阳台边,晴好的日光如同一抔灿金的水,泼洒在她青春美好的身上,细腻晃眼。

楼小稚路过。

语气幽幽:“你是去听讲座还是去约会?”

身体乳心虚地摔到地上,乒里乓啷。

周可颂:“这是尊重。”

楼小稚:“哦——尊重。”

周可颂的脚尖拨过身体乳,慌促地捡起。她不好意思再讲,怕真被楼小稚猜出两分端倪,只当听不见揶揄的话,套上毛衣与裙子,拎着包走了。

今日不算太冷。

无风,周可颂拢起绒绒的外套,循着纸条上的地址,站在校门口的车站等公交。万事顺意,心情松快,即便是嘈杂的车水马龙,她也觉得生机鲜活,格外明媚——

“可可?”

突兀又招人厌烦的声音招回她的思绪。

周可颂有许多追求者。

大部分,都在她言语变冷淡的时候,就会识趣地离开。

从来没有人像江巡一样穷追不舍。

她当没有听见。

江巡走到身后:“你还在生气?”

周可颂嘴都不想张。

这在江巡眼里更像赌气。

他伸手去拉她的胳膊,才碰到衣角,周可颂就急急一躲。

她生气:“你干什么?”

“我想跟你道歉,”他诚恳:“上次的事,是我没有保护好你。”

周可颂:“你是不是有病?”

江巡:“如果骂我能让你消气的话,我愿意接受。”

“……”周可颂深呼吸:“江巡,我现在很讨厌你。你以后能不能当不认识我,不要跟我说话了?”

她的表情很冷淡,语气也不容情。

偏偏,汪汪一盈秋水的眼儿,在此时更具别样的吸引力。

江巡喉头轻动了一下。

他说:“可可,你上一次不是这样的。”

这人怎么听不懂话?

周可颂被他气得胸口剧烈起伏。

适时车来。她终于不用跟他纠缠,扭头上了车,坐到最后面一排。

江巡盯着公交开走,微微出神。

一旁等待的朋友过来,撞他的肩膀:“喂,人都走了,干什么热脸贴冷屁股。要我说,乔卉也挺漂亮的啊。”

江巡:“你懂什么?”

她生气时在宽松的毛衣下起伏的胸脯、微嘟的嘴唇、泛粉的桃腮,一呼一吸,那股甜美的薄荷味儿都勾得他心痒。

——

江巡的小腹一热。

他拨了根烟叼在嘴里:“走了。”

-

周可颂在车上调理心情。十几分钟的街景,抚平她心里的烦躁。

到站,她循着地址找去。

上回来,迷迷糊糊,走的时候,也没有特别留意酒店装潢。这次清醒地抵达,她仰起头,才发现这幢直冲云霄的建筑,外观线条极具设计感,简约干练,而内里尤其富丽堂皇,一砖一柱,都有相当的格调。周可颂环视一周,收回视线,打算找一名侍应生领她上楼——

“周可颂?”

一道听来冷静威严的女声阻挡她的动作。

“——!”

周可颂骤然僵在原地。

怎么会?

冷汗顷刻布满她的后背,心脏狂跳。

她咽了咽喉咙,忍着胸腔里作乱的心虚与慌张,佯装镇定地回了头。

“……妈妈?”

她看向身后白色西装的中年女人。

徐蔚兰手里提着包,似乎刚回来。眉心紧蹙,鹰似的目光带着审视的意味,直直向她望来。

“这个时间你不在学校上课,到这里来干什么?”

她的鞋跟不徐不疾地踏来,每前进一步,周可颂的呼吸都像被掐断一回。

她的呵斥在大庭广众下劈头训来。

“学生没有学生样。我花钱是供你读书,不是让你到处吃喝玩乐的——生活费都被你花到这里了是吗?”

周可颂抿起煞白的嘴唇。

她微弱地辩解:“没有……”

“那你在这里干什么?”徐蔚兰不容情地截断她的话。

周可颂的头脑此刻一团浆糊,什么谎也编不出来,只能低着脑袋,盯着地砖上细细的缝。

徐蔚兰突然皱眉:“你上次说跟别人睡——”

“周可颂?”

又一个人在背后叫了她的名字。

温和谦润。

如春溪淙淙,冬泉叮咚。

周可颂这时仍然不知道如何解释。

但听见黎雪韫的声音,她慌乱的心绪便被莫名地抚定。

她求救似地看向高大绅士的男人。

小声喊:“黎教授。”

旁边,徐蔚兰跟着吃惊地咦了一声:“小黎,你怎么在这?”

“周可颂是我的学生,前两天她受伤错过了一堂课,来找我补习。”黎雪韫简略两句,便解释清这焦灼的局面。在周可颂惊奇的视线里,他微微一笑,“没想到您是她的母亲。”

徐蔚兰:“半分都没像到我。”

黎雪韫:“哪里。”

徐蔚兰转头,“怎么受伤了?”

“……没什么,”周可颂说:“被热咖啡泼到了。”

徐蔚兰:“毛手毛脚。”

周可颂有点委屈: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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