间地点……”
“最近比较忙,暂时不定。”
“没有关系,”女孩们捧起手机,“黎教授,加个微信吧。您什么时候开课,告诉我们一声。”
“……”
她都没加上他的联系方式呢。
周可颂噘起嘴唇。
刚刚说清楚乌龙,她还没有想起那张揉在挎包夹层的联系方式。现在被提醒了,随着听见身后此起彼伏扫码成功的声音,她忽然不想加他了。
胡静思也凑热闹去加入她们的行列——
被周可颂揪了回来。
她茫然:“怎么了?”
周可颂强硬地挽住她的胳膊:“你艺术赏析不是满分吗?”
“谁是冲补课去的。”胡静思仰起脖子,“黎教授的微信哎——你肯定有了,怎么不让妹妹也享受享受?”
周可颂:“我没有。”
胡静思才不信她。
她们一个拽一个挣扎,楼小稚跟闵安妮在边上笑。到后头,变成胡静思反击她,满场追着挠她的痒,动静越闹越大。
周可颂一边躲,一边回头讨饶:“我错了,我错——哎呀!”
她一脑袋撞上了一面坚实的胸膛。
腰被微烫的掌温短暂地覆盖。
一触即离。
周可颂讪讪地站直。
鼻尖的雪松香清晰地标识来人的名姓。她没有抬头,别扭地讲了一句对不起,跑回了胡静思身边。
才站定,她的心脏还在剧烈地跳。
黎雪韫的声音跟在背后。温和,距离感恰如其分。
他问:“你是不是也想来?”
明知顾问。
周可颂噘起嘴。
她刚要转身,胡静思已经接上了话,捣头如蒜:“是的是的。”
黎雪韫笑:“刚才在车边看你一直想过来。”
“……”
原来不是问她。
周可颂气闷。半幅转过去的身体折回,她站在原地,听见扫码成功后,极其轻微的那一声“滴”。
胡静思美滋滋的:“谢谢黎教授。”
“嗯。”
黎雪韫颔首。
手里的屏幕仍然亮着,他微微敛眸,目光停在周可颂的后背。她没有要转头的意思,肩膀闷闷不乐地耷着,挽着朋友的手臂,从视野中跑开。
黎雪韫轻轻动了一下唇角,把手机收了回来。
几分钟后,老刘也在窗□□涉完毕,他们陆续地走进展馆,带上耳机听他的讲解。
周可颂心不在焉地听着。
几幅画过后,有女生小声提议让黎雪韫也来讲,顿时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同意。周可颂与舍友在后排,没有注意前面的动静,直到耳机里的声音,蓦地变成清冽低寒的熟悉,让她不由吓了一跳,紧张地捂住耳机四处看了看,才发现前头的女学生们早就脸红地兴奋讨论起来。
周可颂松了口气。
她又不禁地想,自己刚才在期待什么呢——他光明正大的特殊对待?
周可颂看向黎雪韫的背影。
他走在最前面,目光越过重重叠叠的人群,才能勉强捕捉到他的下颌一角。
周可颂一直盯着他。
直到眼睛都酸了,她也没有收获到想象中的回头。
正在她耷下眼皮的时候,耳蜗里低低地弥散进一声轻笑。
他说:“讲解员304,感谢您的收听。”
队伍里小小地爆发一阵尖叫。
周可颂的注意力却在数字上。她想啊想,直到一层展品看完,也没有想到究竟有什么特别的含义。
她想得出神。
也就没在意江巡慢慢从队伍前面退到她身边。
“可可,”江巡问:“她们讲明天晚上去唱KTV,你去吗?”
“应该吧。”她心不在焉地回答。
周可颂此时一门心思扑在那个暗示性模棱两可的数字上,少见地对他好声好气讲话。
江巡立即:“你平常听歌吗?”
“嗯。”她敷衍地点头。
江巡:“喜欢听什么歌?”
周可颂没有耐心回答这么多字。
见她又不出声了。
江巡便靠近她,躬下身,“可可,我想多了解你一点。上次吃饭我们还没有聊多少,那时候你不是很高兴吗?”
他在她的耳边自顾自说着。
好在周可颂耳朵上盖着耳机,她调大音量,便听不见江巡那些自我感动的文字了。
展厅很大。
他们上到二楼,陈列的是印象派画作。拐角一张Volkov的画,让黎雪韫终于转过身。
“这一张是雅尔塔画家Daniil Volkov的……”
耳机里的语气微微一顿。
“有同学走神了。”
众人彼此互看,周可颂也茫然地抬起头。
她这时候才发现,江巡几乎要贴到她的身上了。他仍然还在讲那些无意义的话,嘴巴里的热气黏在她的脖颈。
周可颂不舒服地攥紧脚尖。
她刚要避开,动作又一顿。忍着恶心,她故意朝江巡笑了笑。
于是,耳机里的缄默也跟着延长。
江巡大喜:“可可,你……”
周可颂印证了自己的心里的想法,便不再理他,也没有去看黎雪韫。她一矮身,高高兴兴地小跑回到舍友中间。
楼小稚放下拍照的手:“怎么了?”
“没怎么呀,”她的眼角弯起来,“开心!”
周可颂开始认真地听起讲解。
再开口,黎雪韫的语气如常。
他是很优秀的讲解员。声音有玉的质感,触摸耳膜,温润的凉。如水。这样的声线,无论讲什么都愿意让人倾听。
譬如漫不经心的夸奖,譬如呷呢潮湿的命令——
周可颂摸了摸肩膀。
她又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