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潮浪,让周可颂不由自主地轻轻哼起来。她尚存理智,于是,细细的声音矜持而压抑,像从底部开始融化的冻奶糕,无意识的引诱,黏答答,让黎雪韫箍在她腰背的手收得更紧。
周可颂已经支撑不住了,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前一回是如何度过的。她想发出一些提议,可是甫一张口,黎雪韫的吻便压得更深。
口腔比嘴唇更加敏感。
他的舌尖侵略过每一寸内壁,轻重缓急,把控恰到好处。
周可颂喜欢他的吻。没有人会拒绝这样契合愉悦的吻,与他的人一样,周到而温柔,照顾所有。
——
但也是另一种意义的薄情。
她突然有点难过。
心情跌落,脑袋跟着一偏,嘴唇挣扎地离开他的。干燥的空气中缠绵着细细一道,作为沉沦的唯一凭证。
黎雪韫垂下眼。
他们离得极近,他的鼻尖仍然抵在她柔软的面颊上,一呼一吸,温度烫人。
黎雪韫耐心地等待她的下一步。
周可颂的话憋了一会,才慢吞吞地嘟囔出来:“……你为什么这么会亲?”
话音一落。
黎雪韫鼻尖捱出一声闷笑,“听起来是夸我的话。”
“才不是。”她反驳完,下意识顺出另一句心里话:“你肯定亲过很多人吧。”
讲完她才发现不妥。
这种话不适合她来讲——她是什么身份、什么立场?
比露水情缘更多一些,也只到一些了。
周可颂心里有点忐忑。
黎雪韫动了动唇角,无奈地笑,“又想给我罗列什么罪名?”
他似乎并不介意。
周可颂放下心,把横亘在他们关系中间的那条线又往前推了推。
她小声:“这是事实。”
“哪来的事实?”
“不然……”问题兜兜转转绕回去,“你为什么这么会亲?”
黎雪韫的长指拂开她脸侧的碎发,语气与动作一样温柔。
“为你学的。”
好假的情话。周可颂瘪嘴:“胡说八道。”
黎雪韫很淡地笑了一下。
他没再讲下去,只是重新吻住了她。这一次,力道很重,让她的下巴被迫地向后仰,黎雪韫的右手上抬,箍住了她的后脑,强硬地扳了回来。
一来一回,浪似的吻疾风骤雨。
身体彻底软下去的瞬间,黎雪韫掐住她的两肋,把她提到腿上。
衬衫夹的扣饰硌住腿侧的软肉。
周可颂含糊地控诉,“……不舒服。”
黎雪韫用放温柔的吻作为回答。脊背上的手掌离开,他扯了一下腿环,让系扣更换位置,向内。
“——!”
这个糟糕的调整,让周可颂的脸顿时红了。
她极力咬紧嘴唇才没有叫出来,“往、往右边转……”
“右边?”
黎雪韫短暂地松开她的嘴唇,低头,把左腿环的系扣也转向里侧。
西装布料的纹理清晰地塞进周可颂的感知里——他还齐整地穿着衣服。她后知后觉地发现。但很快,她变得无暇顾及,那两枚被他调整过位置的系扣,让她声音都沾上哭腔。
“往外转……”
“不是往右吗?”黎雪韫单掌压着她的肩膀,让她动弹不得,声音低哑地附在唇边:“抱歉,我误会了。”
故意的。周可颂委屈地咬住他的下唇,才一下,黎雪韫抬起膝盖,报复,她就惊叫一声,身体骤然拉做一张满弓,呜咽地喊他的名字。
黎雪韫的吻已经绕到了耳垂。
绯如红霞的耳珠,被他含着吻了吻,泛着湿漉漉的水光。
他哑着声:“可可,这里隔音不好。”
周可颂齿尖颤了颤,勉力合上。下一刻,黎雪韫再抬了一次膝盖,更高,防线顷刻如断弓弦,骤然崩塌。
周可颂最快是两分钟,换作黎雪韫,只需要——二十秒?她不知道抬两次腿要用到时间。
她呼出的气都在打颤。
“比我想的还要快,”黎雪韫亲了亲她潮湿的眼睛,“喜欢这样?”
周可颂一句话都讲不出来,她仍然不断地喘着气,趴在他的怀里,最多的动作是瞪着那双哭红的眼睛控诉他,可怜兮兮的。
黎雪韫笑了一下,“又在心里骂我?”
“你先……”
“叩叩叩。”
突如其来的敲门声,让周可颂立即紧张地噤声,不安地看向黎雪韫。
是——她刚才太大声了吗?
黎雪韫微微蹙眉:“谁?”
“我啊,小黎。”刘教授的声音响起,“我刚刚记起,下周有个去苏城的座谈会,你可得陪我一起去。”
黎雪韫应了一声。
刘教授:“你开个门,我把座谈会的资料给你。年纪大了,生怕记不住事,睡前全都得办完了我才放心。”
黎雪韫:“来了。”
他站起身,顺势把周可颂捞起来,她不敢出声,只能用脚尖惊慌失措地踢他。
黎雪韫不轻不重地拍了她腰眼一掌,“别乱动。”
“……”周可颂忍了又忍,终于小声控诉:“你说了不打我的。”
“这么重的罪名,”黎雪韫亲了亲她的下巴,把她塞进被窝里。手臂撑在枕边,话讲得亲密无间,“这也叫打。那你刚才咬我、挠我那几下又算什么?”
周可颂一时间想不到别的话来反驳。
“别瞪我了。”黎雪韫拢好被角,轻轻捏了一下她的鼻尖。好亲昵的动作。这比刚才的一切,更让周可颂失神,短暂地,她安静下来,没有再做别的动作。黎雪韫理一下衣服,对她说:“躺好,我去开门。”
门被他打开,恰好是一个能被他身形遮蔽的豁口。
周可颂侧身,听他们讲话。大约是一个很高端的座谈会,甚至涉及未来大学的艺术授课方向。这种事与她隔得太远。她大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