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解语花(一)(2 / 3)

刻薄的议论,我还是喜欢小冰姐姐。

“你的额头怎么了?”她抬头,发觉我站在面前。

没法启齿家里的事。我指一指外头,堆起来的箱子,从哪里运来的。

她瞅着我的脸,然后说:“只是亲戚朋友送来的贺礼。”

“喜儿,你哭过吗?”

我摇摇头。

她不信,并且自以为是揣测起来:中殿叫老丞相受了委屈。我知道。不过这也不值得你哭啊。陛下说过,要让老师体面荣休。你们家大业大,叔伯兄弟互相帮衬,伤不了根基。是有人打你吗?你是元府掌上明珠,谁敢打你?周娘子当家,明理又威严,你还有祖父和父亲庇护,多好啊…我实在想不出来…有什么好哭的…

我更难过了。虽然她的亲人都离世了,此刻我却很羡慕。因为她拥有过的,简单又纯粹。

小冰姐姐,你的叔父从来不会打你吧。她听见我的父亲,为从账房支钱而打我,就认真问道:“他要钱干什么用呢?”

我只好说,父亲新娶了娘子,要花很多钱。

“哦…”经过漫长的停顿。世间有孤忠的大雁,也有多情的孔雀。

她点点头,突然想起什么,拿起身旁一本账册,啪啪啪翻开。她就用长挑的手指,挑剔着账册:“是啊,多个女人,是要花许多钱。从前这座后宫,就为不同的女人,花掉许多钱。”

翻得太用力,灰尘都弹起来。心念游离,莫名觉得有点好笑。我明白她在忧心什么。不再提家里的事。

“那么周娘子不生气吗?”她又提问。

不知该如何回答。她不是普通女子。既不能敷衍,又不能展示真实的伤疤。

“夫妻间,总以互敬互爱,和睦圆融为上。”

她听见,假模假样笑了一下。

“喜儿,我找你聊聊,是觉得你们家更像正常人家。我孤零零待在宫里,也没人能请教…”

笑出来。我们是正常人家,难道南宫家不正常吗?你敬仰的叔父,比起我那父亲,不知正常多少。

她拍拍榻上的软垫,我坐上去,她就挨过来,翻过身,两眼望着天顶上繁冗的雕花。

“喜儿,单哥哥的母亲要从邺城回宫了。”她对我说,“他们分开几年,这次要一起过中秋。我也很高兴。只是我有些害怕…不知道,该怎么面对她。我从小就没娘,后来去了小仓山,再回到雍州。除了小月,都和男孩们一起玩。叔父教我很多东西,可是么…”

“人情世故,我没学过。”

单立的母亲要回来了。是的,我早听说过。当年她和储君一起去南岭的。他们母子吃过许多苦,又受过多少委屈。果然活在世上,人人都要受委屈。

“小冰姐姐,你要好好孝顺她。”

她又点点头,很乖顺的模样。然后小心翼翼问:“她会喜欢我吗?”

“嗯…”我生长于大家庭,这方面的确比她有经验,“年长的婆婆,都喜欢自己的儿媳妇端庄。你这样不行…”

衣带凌乱,睡眼如梦,刚才还褪了鞋袜,摇晃两只脚丫。

她就跳起来,翻开那几只束红绸的箱子。

“这些是万家庄送来的嫁衣,”她一手提一件,跟我确认,“瞧着都很端庄。”

还有,小冰姐姐,走路要慢,说话也要慢。你最好不要比婆婆说得多,少在老人面前拿主意。另外一项,是我潜心观察得出的结论,对她倾囊相授:在老夫人面前,别和陛下太亲热。

她一副幡然醒悟的表情。我已忍不住,期待她伺候婆婆的委屈模样了。比起一个月前,她的气色好许多。欣慰想到,她不会再随时晕倒了吧。

我们把几只箱笼都打开。知道万家庄的绣品精良,我正细细品鉴。这时内官进来回禀,陛下来了。我听到,便退至一旁。

单立进来时,先没注意到我,只是问小冰,尤七爷爷来过吗。

小冰就说:“早上来过,已经走了。”

他看见她在试嫁衣,扫一眼,才发现我,没一会儿,露出笑容,像是很欢迎我。

“元小姐,一直想请你进宫。大都府闹事,幸亏你为郭将军作证,又护着小冰。我要亲自与你道谢。”

屈膝行礼,我只是行公道事,陛下不必过赞。抬眼望去,单立似乎长得更高,也更挺拔了。他改变许多。头一次见他,他在安福郡主府,弓着背,跟着球跑来跑去,一心要赢长丰。如今,他成了皇城的主人。

我沉默不语。

他依然含着笑容,细数我的好处:郭将军一直夸赞你,小冰喜欢你,另外,绿桃也肯听你的话。

他又问:“老师会带你归乡吗?那就太可惜。你若在京都,可以时常过来陪陪她们。”

不知他何意,爷爷被迫退休,我们一家被迫离京,不就是你逼的吗。

“不仅如此,连皇叔的内廷也信任姑娘。”他慢慢说道,而我开始警觉,“玉溪夫人托你带走孩子,姑娘肯冒这么大的风险…”

我连忙跪下,小女不知天高地厚,闯下重祸,祖父已用家法责罚过。如果陛下另有谴责,臣女甘愿领受。

小冰在另一角喊:“单哥哥,我穿这件好看吗?”

单立没有看她,却对着我:“我只想说,姑娘是个重情义的人。”

抬起头,他的确没有生气。又或者,他不像长丰,把怒火放在脸上。

“元小姐,你见过那个孩子,宫里一次,南山又是一次。”他轻轻问,“南山那次,你看得仔细吗?”

我看见,鲜红的袄裹着一个孩子,和我从玉溪夫人身边带走时,一模一样。心头抽动,不能多想那时的场景,我闭上眼睛。

小冰又喊:“单哥哥…你怎么不看我?”

那件礼服很美,金丝缭绕,玉珠点翠。她却揉了揉自己的额头。这下单立马上走过去,也摸摸她的额头。她顺势倚倒,看着我说:“喜儿进来很久,该回去了。”

南山那次,我看得仔细吗?边走边思量。他为什么这么问。其实,我只看过一眼。那时的我根本不敢靠近。新君是什么意思。他怀疑,葬在南山的那个婴孩,不是长丰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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