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乐知，找律师的事情我妈管不着的，再说了，你和张灵华这事儿很麻烦的，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，更需要有能力的律师了，你天天守着花圈店且都办的是死人的事情，怎么会认识好的律师呢。”
姜乐知被他的看不起刺激到了：“你怎么知道我找不到好的律师呢，我……”
没等她说完，已经离开的沈斯年又折返回来了。
也不管乐知是不是在打电话，他说：“假期结束之后，我让我的助理来找你，签委托人合同。”
“啊？”乐知愕然地望着又转身离去的沈斯年，不顾手机那端一直在追问她的唐言希，直接挂了电话，追了出去。
“你等等。”
沈斯年转身。
“你的收费太贵了，我付不起，所以合同的话……就算了。不过我可以付费咨询，除了张灵华的事情，那天听你说你们律所不是代理了康乐园那个项目吗？我两个一起咨询。”
“民事纠纷如果调解不成，耗时会好久，你每一次咨询都付费，算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钱，再就是康乐园的项目，战线只会更长。”
“那就算了。”
“就当是法律援助。”
乐知讶异极了：“法律援助？”
“律协的要求，每个律所都要接法律援助的案子的，今年我还没接呢。”
乐知恍然：“啊？就是说利用我和张灵华的纠纷帮你完成律协规定的kpi啊？”
“你这么理解也没错。”沈斯年想了想说：“当然如果你介意的话……”
“不介意！完全不介意。”姜乐知虽然不屑占便宜，可如果是这种便宜的话，她没道理拒绝的。
毕竟清高不能当饭吃，只是……
她问：“为什么？”
刚才沈斯年用高收费让自己打退堂鼓，乐知知道那是成年人拒绝的方式。
怎么突然之间又变卦了呢？
“什么为什么？”
“就是……虽然说你有你的kpi 需要完成，可为什么要接下我和张灵华的纠纷啊，我无辜不无辜先不说。主要是张灵华已经把事情闹到了网上，因为她孩子的事情，绝大多数的人都是站她的，而且因为我一个办白事的，好多人本身看我们这个行业其实是有点看不起的……我虽然不懂法律，可也知道事情其实挺麻烦的。”
“越麻烦，赢了才越有挑战。”
可想到刚才自己心底的异样，沈斯年不知道是在说服自己还是在说服姜乐知。
“刚才无意听到了你的电话，抱歉。唐言希觉得你找不到好律师赢不了。反之，如果我赢了，是不是可以证明我是一个好律师，我和他的关系你也是知道的。”
姜乐知恍然大悟。
原来他是在和唐言希较劲呢。
“假期结束之后签合同。”
明明不想和唐言希这个便宜弟弟有一丁点的牵扯，可却又主动帮了他的前女友姜乐知，而且还是用唐言希当借口，沈斯年觉得他像是神经病一样。
于是他再一次交代姜乐知之后立即就走了。
-
姚冰来到店里看到姜乐知在发呆，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：“嘿，想什么呢？”
“你怎么又来了。”
回神的姜乐知看到姚冰惊讶极了。
“瞧你这话说的，我也是店里的股东，怎么就不能来了。”
“阿姨她……”
姚冰打断姜乐知：“我妈那人你还不知道啊，就是嘴巴厉害，不用管她，而且张灵华把事情闹这么大，说什么也不能让你一个人面对。”
伸手抱住姚冰，姜乐知故作夸张：“感动死了。”
“我义气吧？”
姜乐知点头。
“那你呢？”
乐知疑惑：“我什么？”
“姜叔叔被骗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和我说？”
“我爸……”姜乐知意外之后立刻佯装疑惑：“他怎么了？”
“我刚才先去的你家，姜维祯说你好久没回去了。”姚冰说：“叔叔也不想被骗的。”
见瞒不过去了，乐知也就没有继续装糊涂。
沉默了片刻，她说：“我知道他被骗不能全怪他，可是我……”
姜乐知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的心情。
家里出变故那年，她还没有过十八岁生日，高考没考好，不仅没人安慰她，她还要立刻迅速坚强起来。
因为家里有瘫痪的父亲以及嗷嗷待哺的姜维祯。
她曾经试过不管他们，可最后终究没狠下心。
一边给人哭丧赚钱，一边还要复读。
不是她非要做哭丧这个职业，可没学历，赚钱多的话，也就销售的工作相对容易找，可她年纪小，一般正规的公司不会要她。
不要求学历和年纪的单位她一个姑娘家家的也不敢去。
哭丧一场少的话也能赚六七百块钱，碰到有钱的，哭一场给上千也不算多。
赚得多的时候一个月收入上万，再加上花圈店的生意，足够父亲住院的费用以及姜维祯的吃喝拉撒的费用以及她的学费。
这么多年了，现在她也不过才二十四岁。
父亲看似心疼自己，可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，倒不是说父亲就是嘴上功夫。
而是他真的无能为力。
乐知早已经不怨恨了，可也总有觉得累的时候。
就比如这次，本来这么多年了，家里的经济状况总算好了一点，父亲又被骗了，还拿房子抵押。
一想到每个月要还银行的贷款，乐知就觉得脖子被人攫住了。
可她能怎么办，只能擦干眼泪努力赚钱。
她能表达的不满也就不回家了，仅此而已。
这些话她没说，可姚冰是知道的。
她心疼地抱住了沉默的姜乐知。
“我没事儿。”
“报警了吗？”
“当初他说报警了。”乐知说：“和我爸一样被骗的人，好像找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