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问。她眼眶红着,声音也因为哭久了而显得嘶哑。
叶岑潇眼神闪烁了一下,陈霜凌知她不善说谎,便在马车里懒懒回道:“是。”
叶岑潇跟着她的话,认同道:“不错。马车里是我痴傻的妹妹,和她那弱不禁风的病秧子夫君。”
对方显然有一些差异:“痴……痴傻?”似乎没想到这位女侠跑江湖还要捎带一个脑子不好的,一个身体不好的。
转而眼里又从悲里透出喜悦,慌不迭拉着叶岑潇的手:“姑娘,求姑娘要替我女儿做主啊!”
“啊?”她冷不防被拽住,架打得多了,下意识要起手式,又只能硬压着冲动。
“在那说什么呢!还不快过来!”未等老妇人讲出什么因果,一道威严的声音就截断他们的交流。
老妇慌张起来,拉着叶岑潇的手,恳切地重复:“刘家村,刘家村,刘家村啊……”
望着老妇人枯瘦的面容和凹陷的眼眶,叶岑潇下定决心,反握住她的手,认真承诺:“我明白的,去吧。”
老妇这才放松下来,感激涕零地冲她点点头,转身向大队伍去了,另外几人上前搀扶,一同回归。
“你怎么想的?”叶岑潇走到树前,解开缰绳,问陈霜凌。
“呵呵。”陈霜凌轻快地笑,“痴傻的妹妹表示可以哦。”又对白愈说,“先生呢?”
“依你。”
“好了。”她道,“这样我们三个人都同意了。”
她知道叶岑潇征战数年,见过数不胜数的家破人亡,尽管已经止戈兴仁,但一腔豪情仍未散去,她好像就是觉得天下平民的悲苦事她都该帮助,所以哪怕陈霜凌不陪她查老妇人的事,她也会独自行动。
可能正因如此,叶岑潇才分外厌恶朱门大户中你算计我我算计你的杂事。有人饭也吃不上,有人却想在别人饭里下毒。
但她毕竟是将门嫡女,做不到真正独身,所以陈霜凌会为她处理好一切琐碎障碍,她也给陈霜凌足够的尊荣让她在京城立足,要不然就凭陈霜凌这疯疯癫癫的劲儿,早被人打死了。
她们一直是彼此最坚强的后盾,可以背靠背作战的伙伴。
可惜白愈回来了。
陈霜凌以后再也不会二话不说,陪着她处理案件、奔赴山海,她只会在行动前笑眯眯问一句:“先生有什么看法呢?”
好像只要白愈一句:“不行。”她就会转身就走,不去留恋叶岑潇的神色。
叶岑潇内心莫名不平,一甩马鞭,喃喃道:“管他干嘛,他能给你什么。”
马儿撒腿跑起来,蹄声中她忽然又愣神,意识到她能给的,白愈也能给。
金钱、地位还有她从没给过的爱。
若不是当年白愈一走了之,她都不会认识陈霜凌吧。
这么惆怅,可真不像自己了,叶岑潇想。
她越发卖力促着马,仿佛这样就能不把这事放在心上,连陈霜凌在身后的詈訾都不曾理会。
一路疾驰,终于到了处人烟稠密的地方。
叶岑潇径直下马,也没多看后面一眼,往村里走去。
陈霜凌撩开马车帘,露出一丝缝,望着叶岑潇渐渐远去的背影,轻轻笑了笑,又放下车帘。
不消片刻,车帘外传来脚步声,陈霜凌悠悠地搂着白愈,向他怀里蹭了蹭。
叶岑潇掀开帘子便见车内陈霜凌黏在白愈身上的一幕,脸色发青,咬牙切齿道:
“滚下来。”
她适才慢慢起身,欠兮兮的:“没我不行吧?不能一个人跟陌生人交流吧?是谁二十多了还像个小孩子呀?”
叶岑潇面露羞赧,目移:“你们怎么抱在一起了?!”
“还好你马车颠得够狠,我才有机会跟先生说害怕。”她恣意地笑,头发散乱,也懒得束,像君王帐中倾城艳媚的妖妃。若非是白愈在这,陈霜凌怕是还要抽口旱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