华俸和乐盈皆是一愣,不知何人会在大雨倾盆的夜晚来此处。
少许,细碎的脚步声渐渐传来,停在华俸房屋外,而后阵阵敲门声响起。
屋内三人精神抖擞地站起来,谢汐岚慢慢握住腰间的小刀,乐盈抖着手拿起桌上的瓷瓶。
华俸定了定心神,抄起一只铜烛台,缓缓靠近房门,厉声问道:“谁在敲门!”
“是我啊,小泉啊!”
叶小泉的抽泣声夹杂了淋漓的雨落,幽幽传入三人耳中。
屋内三人顿时傻眼,面面相觑,不知要说什么。
沉默片刻,谢汐岚忍不住开口道:“叶小泉,大半夜的你敲花掌柜的房门干什么!”
轰隆!
惊雷骤然响起,划过暗沉的天际。
叶小泉嗷呜一声惨叫,凄惨道:“我怕天黑打雷!好吓人啊!”
谢汐岚愣住,诧异道:“你堂堂八尺男儿,还会怕打雷?”
咔嚓!
一道闪电打来,霎时将黑夜照亮如白昼。
叶小泉又是一声哀嚎,哭得上气不接下气,瑟缩道:“我不仅怕打雷,也怕打闪!呜呜呜……”
华俸忧郁地扶住额头,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
谢汐岚沉沉地长叹一声,颇为惋惜地摇头。
乐盈实在看不下去,走到门前,询问道:“你再怕,也不能来敲花掌柜的房门啊,男女有别,你怎能如此不拘小节?”
叶小泉懵懂的声音传来:“乐老板冤枉我了,花掌柜在我心里,犹如再生父母,我视她为母亲一样爱重,从无半点逾矩之心啊!往日在家时,打雷下雨,父亲母亲皆会陪我 ,如今我漂泊在外,一时情急只能找花掌柜了……呜呜呜。”
乐盈瞠目结舌:“……”
华俸已被叶小泉一惊一乍的诡异言行折腾得麻木不已,认栽地打开房门,将淋成落汤鸡的叶小泉喊进屋,递了一杯热茶给她。
叶小泉眼泪汪汪地小口啜茶,时不时又啜泣几声,看得在场三人皆是于心不忍。
华俸沉默地看了看叶小泉,又瞪了瞪杵在一旁的二人,以目示意她们想点东西聊一聊。
谢汐岚和乐盈大眼瞪小眼,绞尽脑汁想了又想。
半晌后,乐盈一拍脑袋,热情道:“我们如今正好四个人,不如打花牌吧!”
华俸和谢汐岚一怔,惊恐地看向乐盈,连连摇头道:“不行!”
乐盈不满地撇嘴,反问道:“为什么不行?”
谢汐岚指着她咬牙切齿:“你还有脸问!每次打牌,都是你一人独赢,我们都是冤大头!”
华俸狠狠附议:“就是!你这个花牌老油子,一人赢三家,我们才不上你当!”
乐盈细眉微皱,嘲讽道:“你们输不起是不是,技不如人就直说,不要赖我牌技好。”
华俸和谢汐岚闻言,对着乐盈又是一通陈情激昂的指责。
三人你来我往地吵了半天,只听叶小泉弱弱的声音插了进来。
“花牌是什么?我好想玩玩看啊……”
乐盈一听,乐得眉开眼笑,立即说道:“你们瞧,叶小泉都说了想玩,我们就陪他玩一玩,省得叫他对外面的雷声担惊受怕。”
华俸和谢汐岚看着叶小泉闪闪发亮满怀期待的眼眸,心下一软,稀里糊涂就答应了。
一炷香后。
“胡了。”
叶小泉唰地亮出牌面,面无表情地伸出手,懵然道:“自摸胡牌翻几番?”
乐盈目眦欲裂地夺过叶小泉的牌,不敢置信地看了又看,最终不忿地耷下肩膀,喃喃道:“唔……好像是两番?”
“哦,那一人两筹,”叶小泉顺口道,“你们总共给我六筹。”
乐盈眯起眼睛打量叶小泉几眼,嘟囔道:“真是人不可貌相。”
华俸和谢汐岚幸灾乐祸地看着乐盈,悄悄用目光交流:“她也有吃瘪的时候,啧。”
又一烛香后。
啪!
“胡了,杠上开花。”
叶小泉利落地将牌撂在桌上,明晃晃地向众人展示。
其余三人皆心里发堵,眸中冒火地瞪着一脸无辜的叶小泉。
谢汐岚恶声恶气道:“叶小泉!你是不是装新手! ”
叶小泉歪了歪脑袋,莫名道:“没有啊。”
乐盈喘着粗气,不甘道:“难不成你是雀神下凡,花牌童子转世?怎么一出手就是杠上花!”
叶小泉羞涩地笑了笑,谦虚道:“可能是今天行大运吧。”
华俸木然地看着乐盈,丧气道:“杠上开花是几番?”
乐盈飞速一算,脸色灰白地寒声道:“八,八番……”
“格老子的!老娘不玩了!”谢汐岚气呼呼地一锤桌面,不爽道,“再输下去,老娘的武道馆都要当出去了!”
乐盈看着,也有模有样地狠狠锤了一下桌子。
下一刻,她的小脸因为手痛而皱了起来,吃痛地倒吸冷气,嘶声道:“老老,老娘也不伺候了!吴大花,你的伙计你自己管去吧!我们要回家了!”
华俸见状,一个蹦高跳起来,一边高呼,一边急忙去阻拦她们飞速离开的身影。
“哎!你们两个先别跑!走之前要把输掉的银子结清嘞!不许给叶小泉赖账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