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脸偏过眸,两人—上一下,她被他酒气熏着,好似跟着头脑发昏有点显醉了。她嗔说:“既然公子喝不过段老板,为何还要坚持逞强?身子会不会不舒服?”宁玦哑声含笑,再次俯低身子,鼻尖与她相蹭。不是不小心的触碰,他分明就是故意的。
白如浑身发软,觉得两人现下的姿势过于亲昵,当即想避,可奈何对方是个醉鬼,实在缠人,白姻躲不过,又与他计较不了那么多,一脸窘意,为难得要命。宁玦单手掐着她腰,声音带哑:“谁说我喝不过他,段刈醉得更厉害,此刻段夫人一定比你还头疼。”
白姻无奈一哂,不知这有什么可比的,无非就是五十步笑百步,赢了也不值得得意。
她艰难挪开手,用袖口帮他擦了擦额上的汗,柔声问:“公子向来自持,今日怎破例贪杯了?”
宁玦低首,没有言语,默默窝进她肩颈一侧,寻求安抚地蹭了蹭。
他这副样子,不可多得,像是只受伤的雄狮,罕见露了软弱。白姻霎时心软,没再挣动,任由他与自己依偎相贴。她关询又问:“到底怎么了?”
宁玦回:“今日我与段刘喝的那坛酒,是师父生前亲手酿的苏合香酒,我能喝的出来,那是师娘教授师父的手艺,味道与以前一样,还是一样的……”他越说越低,渐渐无声,低落情绪浓浓。
白姻心头也跟着揪了揪,不知如何出声安慰,只抬手轻轻拍着他的背,以作安抚。没过多久,她忽觉颈间有股温湿的异感,反应了下,才后知后觉意识到那竟是眼泪。白姻讶然停下手中动作,不可置信地一怔。
公子竟落了泪……
这是她先前想象不到的事。
在她眼里,公子向来是无所无能的,手执一把青影剑,冷面威京,置身于江湖刀光剑影中,所向披靡,无人能敌。他对外的形象也一直足强大、狂悖、傲慢、没有弱点…所以,眼泪这种与脆粥相关联的
东西,在白姻的认知里,与他是那么不协搭。
但坚强者就是留下了伤心泪。
再无坚不摧的人,也同样拥有最普通的七情六欲。
白姻心头闷闷的,公子罕见一次示弱,弄得她格外心疼,不是滋味。
她落下掌心,一遍一遍抚拍着他的背,力道温柔,试图用这点接触来提醒他,他此刻并非一个人,他可以寻人倾诉,也可以留恋彼此身体的触碰渡温。
半响,白姻被压得太久,呼吸有些困难。
宁玦像是察觉到,翻过身去,滚到一旁,换作平躺姿势继续浅浅拥着她。
白姻没有拒绝,窝进他怀里。
宁玦闭着眼,眼角的湿润早已经干涸,但白姻还是没忍住伸出手,用指腹小心翼翼帮他抹干。
她声音很轻,安慰着他:“我会陪着公子,我在….…”
宁玦没有说话,像是醉得厉害,只是抱她的力道不由又收紧了一些。
他时不时会身子挪动一下,每一次,嘴唇都实实擦过她额前,像是轻轻啄啄不停地落吻。白姻脸红得厉害,不知他睡没睡实,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。这么抱着哪有睡意,不知醉酒的人感受如何,反正她是越躺越精神。
她耐心等着,等宁玦情绪慢慢平复,呼吸节奏也变缓和,好像真的已经安眠后,她伸手轻力戳戳他肩膀,想要脱身离开,回自己房间去休息。但宁玦抱得实在太紧,她几番尝试挣脱,都没能从他怀里脱身。
白姻无奈,只得继续等下去,心想公子保持一个姿势累了,自然会松动抱着她的力道,到时便是她脱身的机会。
然而,最终还是没有等到宁玦松手,白姻率先坚持不住地眼皮发沉,困意渐浓。
她一不留神睡了过去,任由宁玦搂抱着,就这样与他保持亲昵姿势,睡了一整宿。
当然,睡过去,也不会再知羞了。
……
出发南下当日,两人要早醒作准备。
白姻和衣而眠睡了一夜,感觉没怎么歇过来,她动动身子没立刻睁眼,等醒了盹后才不紧不慢掀开眼皮。
眼见屋内摆设陌生,白姻隐约觉出哪里不对。
她眨眨眼,顿时想起昨夜发生的事,转身确认,果然看到宁玦就躺在她身侧,此刻单手撑头,正眼神迷茫盯着她。白姻呆住了,这是公子的客房。
要命的是,两人不仅同榻而眠,被子还是盖的一床。
更要命的是,她身上衣衫倒端庄,反观公子,衣衫不整,领口大敞,连里面的锁骨都能看清。白姻着急想解释,她为何会出现在这,然而宁玦不给机会,先一步反问。
“你趁醉占了我便宜吗?”
他一边问,一边面露无辜地抬手压在自己领口处,姿态防备,好似在他面前当真有个好色痴女。
白如着迫极了,忙道:“公子不记得了吗?昨夜你饮醉,我扶你回房,你 你酒劲上来不放我走,我挣不开你的力道,不得不留下来。因为太困,我后面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,再有记忆就是现下醒来,
公子莫要冤了我。"
宁玦无所谓的态度,继续反问她:“冤不冤的,便宜不都占尽了吗?”
白姻简直有口难辩:“我哪敢对公子不敬……”
宁块语气轻飘飘:“我倒没什么,只是如今我们借住在别人家里,昨日你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我搀扶离开,就算是丫氧照顾主子,也没有照顾整夜的道理,昨日我们共度一夜的事,想必已经在别院里传
开,若段夫人见到你问及此事,你便说,是我醉得厉害,你不得不留下贴身照顾着?"
这算什么解释!
白姻难为情地低下头,先前段老板及段夫人曾多次言语试探两人的关系,每一次应对,白姻都一脸认真诚恳地告知,她与公子的主仆关系绝对清白。结果刚刚澄清不过一日,她便做出留宿公子房间的荒唐事,简直是自己打自己的脸。
若无人知晓也就罢了,可旁边的耳房里就住着其他婢子,那些都是段家亲信,两人昨夜同宿的事定然不会是秘密。白姻愈发心虚,匆匆想起身。
宁玦箍着她手腕,将她动作拦住:“时辰还早,天都没亮透,就算你现在下床躲开我,对昨晚的荒唐也是于事无补的,既如此,不如再躺下歇会儿,冷静想想应对之策。”他手下施了力道,白姻顺势身子一软,重新陷进被衾里。白姻抿抿唇,不由暗恼自己,为什么总是拒绝不了他?两人和衣共枕,不算抱着,但彼此相离近得不能再近。白姻刻意躲避,背身对着他。
宁玦则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