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偏我来时不逢春(39)(3 / 4)

党,他被蜀党诬告的事情让这群学生颇为气愤,竟然无人细细去纠察博远侯的证据是真是假,只知道朝廷说他是被诬告的,那就是被诬告的。

这般的人被诬告,简直是在他们心中烧了一把火。即便是被国子监里面的先生警告过不可冲动行事,但在大理寺的门口,还是有人泼墨水。

文人嘛,泼的东西也是文雅的。

邬庆川在洛阳收的弟子王奎扶着他出门,哭道:“先生一生行事光明磊落,没成想到头来却要被如此对待。”

邬庆川笑着道:“他人诽我谤我,我自关门睡,只要清白在,何惧有之呢?”

他眼神扫向外头,却没有看见郁清梧的身影。他到底是叹息一声,而后对王奎道:“今日你们来了这么多人,已经是不妥,还是快些回去吧。”

王奎:“他们都是敬重先生,知道先生冤屈的。”

邬庆川听见这一句话,久不能言。

——十几年前,他去蜀州的时候,若是也能有这么多人送他,他也不至于心灰意冷。

如今再说这些,已经是在洛阳知情人心中徒增笑柄。

但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,即便是错了,还是依旧要走完。不然他这一生算什么呢?

他都不知道自己这一生算什么了。

他踉跄着走了几步,就见齐王的马车在一边等着他。

众目睽睽之下,齐王带着齐王世子过来,与他在诸位学子的面前笑意盈盈。

——极为讽刺。

邬庆川觉得自己的脸皮都要被剥掉了。但十几年过去,当年的人换了一批,学生也早早换了人,无人看出他的窘迫,无人看出他笑意里面的苦涩。

齐王扶着他,喊了一句,“邬阁老,辛苦了。”

邬庆川却不敢应。

他连忙道:“让王爷费心了。”

齐王似笑非笑。

死了一个博远侯,保下一个对他并不算忠心的邬庆川,他当然要费心了。

不然众人都该以为他要失势。

齐王最近确实过得比较艰难。但他并不觉得自己就到了绝境。有时候臂膀太长了,冒犯到了父皇,被砍掉也是好的。

他就是觉得博远侯死得有些不值。

应该有更大的价值才是。

毕竟是他的舅舅。

他不满一瞬,觉得这次的事情是自己太狂妄的后果,如今被皇太孙那个没毛的兔崽子摆了一道,自然也要警醒一些。

他并没有报复皇太孙——这样皇帝对他就更加厌烦了,他只是乖巧的听话,在此事里面做了个傀儡王爷。

他对儿子道:“你跟太孙,你迟早要死在他的手里。阿柏,皇太孙比你厉害,也比你手段狠。”

齐王世子一直怏怏不乐。即便再是怀着一种天真的念头,也不可能在此事之后还说出他与大哥哥两个人关系依旧的话。

但心里又有一股不服气。

为什么一定要走到这一步呢?

他等在皇太孙必经之路上,倒是叫皇太孙诧异。他走过去,“阿柏,你找我?”

齐王世子紧紧盯着他。“大哥哥——将来,你会杀我吗?”

皇太孙摇摇头,“我杀你做什么?”

他笑着道:“你若是非要这般想,就把咱们想成争夺铺面的堂兄弟。无论哪一方输了,不过是输些铺面罢了,哪里要喊打喊杀?”

齐王世子却摇头道:“难道阿冀在大哥哥的眼里,是一间铺面?难道博远侯的命在你眼里,也是一间铺面?”

“那将来我在大哥哥的眼里,是不是也如同一间铺面呢?”

皇太孙沉默下去。

有些话,在皇家,是不能挑明说的。他无法理解阿柏现在的质问,也不愿意与他太过于纠缠这些字词。

他突然指了指前头走来的郁清梧,“他的兄妹都死在阿冀的手里,那算不算阿冀的铺面?”

齐王世子张了张嘴巴,“这不同……”

有什么不同呢?

没什么不同。

当年,陛下杀了段家满门,皇祖母一直在长乐宫十几年未出。如今,陛下杀了博远侯府满门,林贵妃日日哭到晕厥,跪在御书房门口求恩典。

这些,都没有任何不同。

皇太孙温和道:“阿柏,你不要太过于质问我,你该知晓,我站在这个位置上,齐王叔是不会放过我的。”

齐王世子彻底沉默了。

他当然知道。

他转身走了。

皇太孙悠悠叹息。

有时候,为什么非要问这么一句呢?

他慢吞吞回东宫,郁清梧迎面而来,道:“殿下。”

皇太孙嗯了一声。

郁清梧笑着道:“殿下——臣的未婚妻您还记得吗?”

皇太孙心情不太好的嗯了一声。

郁清梧:“皇后娘娘不是赏赐了东西与她么?她想要进宫拜谢,却又知晓皇后娘娘静养,不敢打扰,便想去给太孙妃拜谢。”

皇太孙本是要拒绝的。他不想让元娘跟兰山君见面。

但话到嘴边,却又说不出口。他私心里还是想让元娘看一眼山君的。

即便不认识,看一眼也好。

他踌躇一刻,到底点了头,“好。”

郁清梧就笑着道:“多谢太孙。”

山君的托付便又办好了。

所以说,山君早就该把这事情告诉他的。如此夫妻齐心其利断金,要做什么事情做不成呢?

他急匆匆的出宫门,准备回去把此事跟山君说一声。

结果都要回到寿府了,却碰见了好几个国子监生。

为首的王奎他是认识的 。

去年他刚回洛阳,邬庆川便引荐了王奎给他认识,道:“此人性情中人,最爱打抱不平,胸有侠义之分,在洛阳名声不少。”

王奎却对他很是羡慕,道:“邬先生对我等嘘寒问暖,无论是学问还是衣食住行,无不周到。可直到他一天三封信催你回洛阳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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