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晚那些惊慌混乱的感觉已经离我而去了。
我倍觉安慰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,却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……
低头挪开屁股一看,顿时眼前一黑。“云姐姐,云姐姐……”一口气没上来就失声痛哭起来。
接着一群人涌了进来,先是喓喓和英子,然后是苏江二人。我扯过被子遮好,只是哭。还得小心翼翼地憋着劲儿哭。云璧端着水走进来:“怎么了小姐?”我泣不成声道:“让他们出去。”
把人都赶出去,云璧才走过来,揭了被子一看,竟先松了一口气:“小姐。”抬头看我哭得伤心,忙道:“小姐,没事,没事,小姐这是来事儿了,我们小姐长大了。”话音刚落门就被英子不小心推开了。他和喓喓站进来,转头轰了苏江二人出去:“你们先下楼。”才过来和我说话。
我慢慢冷静下来。聂英子笑道:“小玉,你之前不还问过我们吗,你忘了?吓了我们一跳,还以为怎么了呢。”
还是觉得难堪:“你们先出去吧……”
这是来事儿了。我反应过来,羞愧不已,自己明明早就知道,却还如此失态。竟差点以为是自己要死了。
一行收拾干净了,出了门,楼下几人还在小声议论。尤其苏玧仍追问个不停:“你们在说什么啊,到底是什么事儿啊,什么事来了?来什么事了?小玉到底怎么了?”江小凝没好气转过头,道:“来事儿的意思就是女子来月信了。这都不知道!”
苏玧脸红一阵白一阵,低声埋怨:“……这我怎么知道?”只抓起了茶杯喝水。一抬眼:“小玉来了。”
我毫无准备,只攀着栏杆不愿下楼。太丢脸了,为什么会闹出这样的笑话,搞得现在人人都知道了。心中还在纠结,江小凝已经迎上来:“怎么了?”
我:“没什么……”
江小凝:“没关系的,大家都在等你呢!”又来拉我的手。拉着我走下楼梯,一路道:“人人都有这种误会的时候,有一回苏玧从马上摔下来,还大哭大喊说自己腿摔断了呢!结果只是扭伤而已。”
苏玧:“你怎么不拿自己举例子啊?”
江小凝:“一时想不到嘛,那你来说?”
苏玧说不出来。来到大家身边坐下了,聂英子小声问我:“小玉,你这是第一次来啊?你真的十六岁了吗?”我:“是啊,虚岁十六。”
这时江小凝和路过的茶倌儿嘱咐:“你们这儿能煮暖宫汤吗?姜最好用老姜,还有一年的红枣……不用红枣?那有当归和枸杞吗?你们这儿的暖宫汤是什么配方?……算了算了,我自己去一趟吧。”江小凝回头看了我一眼,起身离去了。
大家面面相觑。我安安静静地坐着。一时无话。却看喓喓半边脸发红,迟迟没有褪下来,才指着自己的脸示意地问道:“这是怎么了?”
聂英子:“小玉,你睡着了不知道,我们昨天吃饭去过的那个琉璃世界,昨晚失了火,我和苏玧在河边都看见城里的火光了。喓喓是去救火了,所以烧伤了。”
我:“这是烧伤啊?”
喓喓:“没事,过几天就好了。”
英子拿起喓喓的手:“这里还有呢!”手背上也被拷上了,而且皮开肉绽地看起来更严重。我:“不用拿药敷吗?”喓喓:“不用,我这是轻伤,抹药膏就够了。”我:“那琉璃世界呢?火势怎么样?没有伤亡吧?”
喓喓垂下眼神:“……这个要等今天官府派人去清点了才知道。只能说幸亏救火及时,没有牵连旁边的屋子。”
听了半天的苏玧看起来十分惊讶:“你去了吗?”喓喓:“嗯,我和云璧正好在一起,就都去了。本以为能帮上什么忙,结果火太大了,只能先保全两边的屋宇。”聂英子:“昨晚他们回来的时候满脸炭灰,衣裳摸起来都硬邦邦的,你这都没看出来啊?”苏玧惭愧:“我没注意。”
聂英子惋惜地叹了口气:“……早知道我和苏玧也过来看看了。”
江小凝回来了。“这暖宫汤就是调理经期的,虽然里面有药材,但一点也不难喝。一会儿吃早饭时喝上一剂,晚饭再喝上一剂。这几天不舒服的时候喝了这个就会好些。”
苏玧朝江小凝斜着眼睛:“你怎么知道不难喝,你喝过啊?”
江小凝:“嗯,我尝过。”
苏玧不掩嫌弃地啧了几声:“……你这厮,知道得未免也太多了吧。”
江小凝故意夸张地冷笑道:“哼,知道得多也总比无知好。”又问喓喓和英子:“这个配方是我母亲常用的,以前我父亲负责给母亲准备,后来便是我给母亲准备,你们要是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们抄一份。”
喓喓先摆手:“不用不用,我好得很。”聂英子看了喓喓一眼:“我也不用。”又自言自语地道:“要是我以后能有一个这么懂事的儿子就好了。”
这话一出口,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,还是没忍住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。江小凝也不介意,只微笑着,偷偷来牵我的手。
早饭过后,江小凝照旧率先出了门。这回的他信心满满,说已经找到了郑太公的所在,今天就能见到他。
郑太公在江湖上名头很响,但他喜欢在乡野山村帮穷苦百姓行医驱邪。山村里消息闭塞,他又没有昭示自己的旗号,所以行踪很少能被人掌握。哪怕进了城,人们若不主动向他确认,也不会知道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巫神医郑太公。为此江小凝只好先打听哪些地方有人行医,谁是新来的,具体形貌,行医手段又如何,然后才几经周折慢慢确定了郑太公的所在。
而为了弥补我没能看灯放灯的遗憾,聂英子他们执意要带我到处转转,看有没有什么好玩的。
客馆的茶倌说中元节的第二天还会有许多表演,因为游客们头天晚上要放灯,第二天都还待在城里。但我们大概出门得太早了,街上还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样子。往来的行人神情漠然,有的店铺还没开门,有的虽然开了门,却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样子。街角唯一一处耍猴玩杂技的艺人才耍了两个把式就变得兴致寥寥,猴子都干脆不肯配合了,因为并没有人去捧场。
聂英子说我那两盏灯他和喓喓各帮我放了一盏。只是没来得及写上几句话,所以他们也不清楚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