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于周廷勋什么意思,温砚已经不想花心思去猜,而跟前陆翊礼又朝她抛出了难题。
“不打算感谢我一下吗?”他说。
晚霁夫人埋怨陆翊礼欺负女孩子,他只是笑,未曾朝任何人看去。
那么多双眼睛都盯着,她只能硬着头皮回:“麻烦你了,陆少。”
幸好,陆翊礼没有再多的逾越举动,走到洗好的水果旁,扔了个苹果给她。
居然有点宠溺的样子。
温砚刚好接住,那是一颗黄苹果,不知道为什么有点诱人,明明她也不是爱吃苹果的人。
她咬了一口,果肉上沁着亮晶晶的沙瓤,口感粉粉面面的,越嚼越绵甜。
温砚吃完苹果,丢到垃圾桶的时候,周廷勋递过来一张湿巾,正平静无波地看着她,眼里似乎藏着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。
那边还是陆老爷子一敲拐杖,“够了,我是让你过来看你儿子,不是让你带乱七八糟的人过来。”
这个乱七八糟的人,显然是指白以柔。
而当事人貌似没有注意到这一点,语气礼貌:“老先生,不管怎么样,我也是好心来看翊礼,至于他们的婚姻,我无心插足……当年的事过去就过去了,不要再提……”
他们说着说着,声音渐渐小了下去,应该是走远了。
复杂的家庭成员关系,总是让人头疼。
陆翊礼躺回病床上,单手横放在脸上,挡住的,是一双暗潮幽深的眼眸。
温砚在病房住了几天,抬头不见低头见,始终沉浸在一种沉默之中。
而这种沉默,一直持续到回到小洋房。
温砚洗漱出来,楼下早已没了动静。
周廷勋竟然在沙发上睡熟了。
温砚走过去,假装看不见,忽然听见他一声呓语,只好抓了个薄毯丢到他身上。
她这才细细打量着周廷勋。
七年时间过去,他的面容不复青涩,蜕变得愈发沉稳英挺,自带磁铁般的吸引力。
可饶是在睡梦中,眉宇间依稀可见一道浅浅的沟壑,似乎并未完全放松下来。
夫妻尚有七年之痒,何况他们只是金钱关系,这么多年,她好像就从来没真正认识过他。
沙发上,周廷勋微微翻身,温砚惊觉回神,连忙拉开了距离。
察觉到他睡得很沉,没有醒来的迹象,她自己也赶紧去床上睡了。
磁铁负极和负极,就算强制用胶布粘在一起,也不会发生什么,不过是一直有排斥力。
现在要做的是,如何撤走胶布。
这一夜,温砚睡得很不踏实。
次日被手机铃声吵醒,她看着空荡荡的房间,心里某处莫名有点空。
温砚接起电话,那边传来梁枫铃一句:“女儿啊,你答应给我的钱,到底什么时候兑现?”
梁枫铃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温砚。
她必须想办法弄到钱了。
“该给你的一分都不会少。”温砚从纷杂的思绪中回神,语气带着一丝警告:“但你要保存好那枚钻戒,知道吗?”
她的话没有得到回复。
电话那端传来一阵杂音,说话的却不是梁枫铃,而是一道狠戾的男声:“三缺一,不玩别坐在这里!”
听到这里,温砚就知道梁枫铃又去打麻将了,总是这样,好了伤疤忘了疼。
“梁女士,你到底有没有在听?”
半晌,才响起梁枫铃中气十足的声音:“好嘛,我知道了,肯定给你保存得好好的。”
不过梁枫铃不懂珠宝,自然不知道那枚钻戒的价值,温砚没有多想,反正到时候还给陆翊礼,这也足够了。
只是想起那笔钱,她就有些头疼。
钱是掌握在周廷勋手上的。说白了,只有把他哄高兴了,一切好办,于温砚而言,只有好处没有坏处。
温砚道了声‘嗯’,随即挂了电话。
花店生意不忙也不闲,处理完上午的订单,温砚正要出去倒垃圾,余光却瞥见身后有辆熟悉的红色法拉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