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一下没一下地绕着马鞭,朝他们缓缓道:“都抬起头来,让我瞧瞧。”
他说话的语调仿若谈论天气般漫不经心,就如同那日马车上说:“在想一个杀人的法子。”般随意。他越是如此,花九天越觉得不妙。
见卫羡君不抬,花九天和其他四人也都垂头默然。
云珵见他们迟迟没反应,眸光犹如墨玉般晦暗,终是有些恼火命令道:“抬起来!”语调严厉,不容置疑。
王猛是他们中身材最魁梧的,听完这三个字身子却不由瑟缩了下。除了卫羡君,五个人都抬起头来,噤若寒蝉。
云珵坐在马上,身子侧倾的幅度比方才更大了些。冷眸依次从他们五人脸上划过,无人敢与之回视。
最后视线停在前面卫羡君身上,瞳孔骤然一缩。“啪”得一声脆响,云珵手中的马鞭朝他肩膀用力抽打下去,干净利落,不带丝毫犹豫。
他们五个都抬着头,又跪在卫羡君的后面。抽打的力道带起的劲风迎面扑来,都愣愣地看着眼前一道触目血痕直延伸到靛蓝色锦袍背部,落鞭处已是皮开肉绽,只一瞬,往外汨汨渗着血珠。
卫羡君闷哼了一声,硬生生地受了这一鞭。几人忙低下头,心下惊骇。
云珵看着卫羡君,眸光冷冽如刀,说话的语气却恢复了一贯的慵懒散漫:“羡君,别怪我。你的人,自找的。”直起身子,随手将沾了血的马鞭扔在地上,再不看余下众人一眼,打马径直入了营门。
夜色寂寥,卫羡君跪着不动。花九天和其他四人慢慢缓过神来,惊颤之余更多的是自责。
卫羡君肩膀有些吃痛,轻“嘶”一声,缓缓站起来。回头冷眼看着他们,冷声教训道:“都不要命了!不知道今天是断七!”
花九天和其余几人这才恍然过来,今日是大公子的丧日。方才若不是卫羡君挡着,心下骇意更甚。周义率先请罪道:“是属下带头犯了军规,请统领重罚!”其他几人眼睁睁看着卫羡君替他们挡了,忙跟着一起请罚。
花九天知道是自己牵连了卫羡君,事已发生,错在己身,多说无益,只垂眸一起静跪着。
“罢了,是我的问题!”卫羡君语气平静,看向他们几人道:“都起来,散了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