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不觉间,两人来到十二巷。
见宋朝去敲一户人家的屋门,楚夕才知晓他来十二巷还有公务。
一位妇人红着眼打开了房门,看见来人后,低声喊了句“宋县丞”。
宋朝见萧母泛红的眼眶,顿生不好的预感。
“萧伯母,我见阿原这两日未去县衙,便过来瞧瞧,可是家中发生了何事?”
萧母听闻此言,强忍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,哭着喊道:“宋县丞,夫君本不许我说,可眼下我们都找不到阿原,实在是没法子了,您能否帮我们找找啊,我实在担心他出事啊!”
宋朝一顿,萧原竟失踪了。
“您先莫着急,我马上吩咐人去找,您在家等着我的消息。”
话虽如此,可未见儿子又如何安心,萧母哭的有些发抖,身子不自觉的便往下滑去。
宋朝连忙将人扶进屋中。
担心着萧原的境况,宋朝得去找人,可又不放心萧母。
“县丞,小女子留在此处照顾夫人,您去寻人吧。”
宋朝见楚夕竟跟在身后进了屋。
“那便有劳楚娘子了。”
宋朝走后,楚夕在一旁坐下。
萧母也缓过来了些,只低声啜泣着。
楚夕倒了碗水递过去。
“您先喝口水吧。”
“多谢娘子。”
贯不知该如何宽慰他人,而且直觉告诉楚夕,那位衙役恐怕出事了。
“您...莫要着急,宋县丞定会寻到萧郎君的。”
妇人闻言一顿,随即似是宽慰自己一般,口中嘟囔着:“是啊,阿原定是有事耽搁了,很快便能回来。”
出口却带着颤抖。
“都说了夜里莫要乱跑,他说自己只是去巷子里转转,怎的就没回来呀......”
楚夕闻言不由一顿。
她是前日晡时来的玉林。
初到此处,本想先找处谒舍落脚,哪知发现绶囊不见了。
思索片刻,楚夕想着许是落在方才经过的巷子里了,便跑去巷中寻。
找了许久仍未找到,那时天色已黑,没了银钱,楚夕只好寻个地方暂时安置。
忆起巷子深处有间废弃的庙宇,暂且于那里将就一晚吧。
来到破庙,四处一片漆黑。
楚夕暗自在心中默念,世上没有鬼神,故无甚好怕的。
可还心中依旧不安,实在未有勇气迈进去,便只好就着月色坐在外面的台阶上。
方坐下时,却隐约间听见庙内有人在交谈,发出断断续续的声响。
楚夕心道莫非庙里还有僧侣,那自己或许可前去借住一晚。
哪知她还未起身,便听见屋檐上传来响动,紧接着屋内便传来了利刃拔出的声响。
楚夕一惊,连忙站起身来。
隐约间听见其中一人说道“莫留活口”,当下惊恐不已,匆忙往巷口跑去。
接着便遇上了宋朝。
后来也是担心那夜之人发现自己,故急着当了步摇与衣物。
可如今听了萧母所言,楚夕发觉自己可能想错了。
又不信有如此巧合之事,楚夕试探着开口:
“您还记得萧郎君是何日夜里去巷子的吗?”
“记得的,是前日夜里,阿原说岑县尉交代他有事要办,会晚些回来,要我和他阿父先歇下。”
那便没错了,那夜在屋顶之人,极可能是萧原,而那些人想灭口的,怕也是他。
不愿提及那个噩耗,楚夕只能出声劝道:“您先莫担忧,宋县丞已派人去找了,不如我扶您去房中歇会儿吧。”
妇人不肯,执意望着屋外,仿佛儿子很快便能回来。
楚夕无法,只好默默陪着。
不知过了多久,宋朝和几位衙役走了进来。
望了眼宋朝,楚夕见他眼圈发红,隐隐带着湿意。
当下便已知晓,还是未得侥幸。
看见来人,萧母连忙起身,抓住宋朝的袖口,带着哭腔道:“宋县丞,如何了?可有找到阿原?他还好吗?怎么没回家呀?”
望着眼前之人,宋朝实不知该如何道出那些残忍。
轻轻拍了拍妇人,却发觉那佝偻的背亦在强撑。
带着涩意,宋朝有些哽咽。
“阿原他...已经回来了,在县衙里,我带您去找他”
“好...好...那咱们快去,见着他我可得训他一顿,叫人这样担心......”
“......好”
宋朝搀扶着萧母出屋,临走时望了眼楚夕。
楚夕沉默着向宋朝颔首,而后深吸了口气,往徐媪家走去。
***
徐媪见楚夕回来,笑着迎了上去。
“怎么去了这样久,可有相中的铺子?”
“岑郎君带我瞧了好几间,都是极好的,可我初做生意,铺面太大怕是应付不来,便想着租上街边的摊铺也是好的。”
“你心中有数好便好,这生意啊,得慢慢来。”
“我知晓的,对了,我方才在东街订了些食材,待送到后我便同您先学着做些简单的,这样一来待摊铺定下后我便能帮您做花饼了。”
“那自然是好,我以往也想过卖些花饼,奈何年纪大了,不懂这生意之事,如今杳杳你能操心,徐媪我只管专心做花饼就是。”
徐媪兴致极高,楚夕亦是欢喜。
“您既知晓上年纪了,那便得当心身子。我想过了,眼下人手不够,我们只需定好花饼数量,只卖半日即可。一来您能休息,二来百姓对咱们的花饼也会保有好奇,想要买来尝尝。待日后富足些,再多请些人手丰富吃食。”
“你考虑的周全,徐媪没意见。我只要想到日后生意红火的样子,眼下就有使不完的劲......”
楚夕被徐媪的模样逗笑,却也知生意之事远不如口中所言那般容易。
不过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