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了,主子。”一涉及章嫔,侍女便忽然想起一事来,“此前章嫔受贵妃之命给昭华长公主下毒,可她却始终不曾有中毒的迹象。会不会是她,发觉了什么?”
太后手指微微敲击着扶手,眼里闪过冷意,“是与不是,很快便能知晓了。”
这厢,出了慈安宫来的艾艾忍不住打了个冷颤。
“原本觉着太后慈眉善目,可今日一见,”她缩了缩身子,“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。”
“能成为大邕太后的人,哪里会简单了。”唐翘倒是一身轻松。
总算不必装了。
艾艾颔首,“不过殿下,奴婢看您明明一点也不惧太后,何况,以您的能耐,若真想麻痹太后,怎么能如此漏洞百出呢?太后也是,居然也并未有什么别样的反应。”
那些关切的话,实在太露痕迹了。
谁看了能信她真的一心赤诚?
哪怕是她呢,方才见了也干着急啊。
“艾艾,做人呢,不能太笨也不能太过聪明。”她缓缓走着,余晖将她的影子拉长,“尤其是在自诩慧眼的人面前。”
“太过完美,本身便是错。”
艾艾听得懵懂,好似懂了,好似又没懂。
她晃了晃脑袋。
完了,脑子好疼,要长脑子了。
唐翘见她苦恼不已,笑着看她一眼,“你只需要记住,若想生存,势力薄弱的时候,一定要明哲保身,静待时机。”
如今的秦国公府对上袁氏和淮阳侯府,还很不够看。
“所以殿下。”许是真的长脑子了,艾艾忽然福至心灵,“之前你任由二公主将明月清辉的契书拿走,不只是为了试探卫闽,也是为了今日?”
唐翘勾唇。
她费劲辛苦得到的东西,岂是白白就能拿走的?
她看了看天际的斜阳,心情甚好。
“走吧,我跪佛堂抄经去。”
相比于她的悠闲,凉云殿里的唐沁可就糟心多了。
“我们的人里,有太后的人。”否则唐翘在山外楼的事情,根本不可能经由北狄人传播出去。
“这老虔婆!”景贵妃怒不可遏,“竟这样大的心机!我定要告诉陛下才是!”
“且不说我们并没有证据,哪怕是有,父皇也未必会信。”唐沁很是理智,她很清楚如今的太后在永丰帝心中的分量。
“这也不成,那也不成。”贵妃气得七窍生烟,埋怨不已,“难道就任由太后肆意妄为吗?”
唐沁沉默了好一会子,问身边的人,“长姐呢?”
“才从慈安宫出来,被罚去跪佛堂抄写经书去了。”
她忽地勾唇,“既然咱们手底下有太后的人,便也不能闲置了。”
唐沁脱了护甲,笑着起身来,“想法子通过他们告诉太后,昭华长公主在湖州清洗一事上,出力颇多。”
贵妃狐疑,“快要夜了,你要出去做什么?”
唐沁回眸浅笑,“长姐都被罚了,我这个花费更多的人,岂不是更要罚一罚?”她兀自去穿蓬衣,脚步往外头迈,“否则,哪里能平息民怨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