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夫人,夫人!”
丫鬟急切的站在房门外喊着,急得直跺脚。
“什么事?”
柳姜氏刚要睡着,就被这催命似的声音吵醒,不悦蹙眉,从床上坐起身。
“夫人,小姐,小姐她……”丫鬟又急又慌,连个话都说不清楚。
青儿?
柳姜氏的困意一散而尽,扬手掀开被子,鞋都没穿好就披着外衣开了房门,眼眸中的焦急之色毫不逊于柳易青身边的小丫鬟。
“青儿怎么了?!”柳姜氏心急如焚,边朝着自己女儿院里赶边赶紧询问着那丫鬟。
丫鬟请到柳姜氏后就好似有了主心骨,话也能说明白了:“夫人,小姐忽然发病,呕吐不止!”
柳姜氏听闻,心头猛颤一记。
这,这怎么……
自从知晓柳易青中毒后,柳姜氏每日都是亲自盯着大夫煎药问诊,从来没有半分疏忽。可偏偏自家闺女这病就是好不了,这已经是此旬的第三次发病了。
说话间,柳姜氏已经来到院外。
她刚走近一步,便听屋内忽地传来干呕之声。
整个院子的丫鬟们都急得不行,连连踱步,乱成一片。
“夫人。”
柳姜氏没空搭理这些虚礼,赶忙快步来到闺女榻前。
柳易青都准备入睡了,却不想忽然眼前一黑,随即便是剧烈的恶心头痛之感。
她此刻趴在床边,半个身子都探了出来,晚膳用的那一点食物全给吐了出来,实在无东西可吐便一直呕清水,额间青筋暴起,看的柳姜氏心一揪
。
“大夫,青儿究竟如何了?”柳姜氏眉头紧锁,又心疼女儿又为大夫开的药毫无作用而气恼。
大夫自知无力医治,只能慌忙开些止吐的药方。
“夫人,老夫,老夫……”
瞧见这样的紧急关头这大夫还是吞吞吐吐的,柳姜氏气上心头,大发雷霆:“废物!养你有什么用!”
大夫不敢反驳,只能默默听着柳姜氏呵斥,原本就乱糟糟的屋子里更是喧吵不已。
柳易青吐得只觉天昏地暗,两眼发黑又头疼欲裂,浑身上下就没有一个好受的地方。
这种折磨,真是比斩首还要痛苦!
柳易青娇生惯养,本就不是个坚强的,她痛苦不堪,意识模糊之际,居然拖着这消瘦的身子站起来。
“青儿!”
柳姜氏看见柳易青跌跌撞撞的朝着屋中那奢华香炉而去,赶紧上前抱住她。
柳易青想推开娘亲又没有力气,尝试无果后便哑着嗓子哭喊:“娘,你让我去死吧,太难受了,让我死吧……”
柳姜氏赶紧捂住女儿已经撞红肿的额头,心疼地直掉眼泪。
“不行,不行,不……”
柳姜氏哭着,猛然想起什么,顿时恍然,赶忙回头喊来贴身侍女。
“快去找那幽王妃来,快去!”
她忽然想起了当日沈琉月留下的话。
柳姜氏实在没有办法,只能死马当活马医。
“记住,悄悄的!”
侍女接过柳姜氏令牌,连连点头,赶紧转身直奔幽王府。
“娘娘,娘娘?”
沈琉月灭了房里的灯准备休息,结果躺下不到一秒,那背刚碰到床榻,门口就传来青芽的轻声呼唤。
沈琉月一个激灵,直接来了个仰卧起坐。
“怎么了?”沈琉月回了一句,又听闻那丫头问道:“您睡了吗?”
沈琉月:……你觉得呢?
沈琉月无奈下床,打开门让青芽进来说话。
“娘娘,尚书府来人了。”青芽给沈琉月取过外衣盖好。
尚书府?
沈琉月神情一顿,抬头看看外面。
她没记错啊,是晚上。
“这大晚上的,来人做什么?”
“听是柳小姐发病了,姜夫人急得不行,派贴身侍女持了令牌来请您前去。”青芽耸耸肩,“您要去吗?”
她现在还是忘不了那柳小姐是怎么不识好人心的。
发病知道来请了啊。
沈琉月嗤笑,但还是站起身,取过其他衣裳。
这病人之事,她还真没办法做到坐视不管。
收拾的差不多,沈琉月刚准备让青芽多穿件衣裳跟自己一起去,但话到嘴边,她又忽然想起云桑。
“……青芽,你帮我叫下云桑,让她陪我去趟尚书府。”
柳易青一难受就想哭,越哭越难受,到最后倚在柳姜氏怀中,抽泣着想要打自己脑袋。
柳姜氏赶忙抓住女儿的手,却不想下一瞬女儿忽然坐起,猛地向前一俯身。
“yue”
“血……血!”旁边的小丫鬟看见地上的那摊血,吓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。
柳姜氏愣神片刻
,随即惊慌失措,实在不知该怎么办,只得抱住女儿,赶忙帮她拍着背。
“夫人!”仆人匆匆跑来,“人已经被带到后门了!”
此刻尚书府后门。
沈琉月看着眼前这只能走过一人的狭窄小门,嘴唇一抿。
让人走后门?
过分了吧。
求人办事怎么还有这样的?
感觉到身边人有动作,沈琉月立刻伸手制止。
就在这时,后门突然打开。
出现在沈琉月面前的不是仆人,而是一脸倦容却略显端庄的中年女子。
“你是幽王妃?”柳姜氏压低声音,看向沈琉月的目光并不算平和。
沈琉月身着斗篷,听见面前人询问后,便伸手将斗篷帽子放下:“见过姜夫人。”
柳姜氏原上下打量着她,见沈琉月忽然将兜帽放下露出面容,立刻颦眉:“幽王妃安,进来吧。”
沈琉月原想端庄一点跨过后门,谁成想一只脚刚迈进来,手腕就被柳姜氏身旁的侍女拉着,直接拉进了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