统,说说任务和奖励吧。”
既来之则安之,既然还活着,她就要好好活下去。
脑海里有个系统,也许,就像古穿小说里的套路一样,她完成系统的任务之后,能够回到现代,继续参加那场还没来得及开始的学术会议?
“任务和奖励?”系统又愣了一下,“我有一个心愿,便是回到国子监教书。”
“行,任务是去国子监教书。奖励呢?”
“奖励?”系统像个小姑娘似得嗫嚅道,“并无奖励……”
“那我为什么要做任务?”虞安推了推眼角,发觉自己并没有戴眼镜,“好不容易车祸没死,我摆烂躺平不可以吗?”
一人一系统同时沉默。许久,系统似是在思忖后,轻声答道:
“若心愿未了,你会死。”
……真狠。
虞安叹了口气:“好吧好吧,我做任务。”
为了在这个陌生的时代活下去,她还需要依靠这个系统。
她直起身:“你说的国子监在哪里?”
系统还没来得及回答,一阵踢踢踏踏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地传来。
寂寥无人的长街尽头,忽地转过来一架马车。马车以翠帷为顶,青幔为帘,装饰于轭上的小铃随着马蹄一步一响,木轱辘缓缓地碾过铺着细雪的青石板路,带起一层莹莹的雪粉。
虞安这才意识到今日有雪。她没察觉,是因为烈火将落在宅邸处的雪烤了个干净。
那辆马车从长街上驶来,停在她面前。而后,有人揭开青幔,从马车上静静地走下来,躬身一拜,在雪中朝她行礼。
虞安正欲开口,还未发声,那人忽然竖起一根食指,示意她噤声。
她抬眼,那人立在交叠的火光和雪光之中,卓卓如谪仙入尘。细雪覆在他的眉间,干净得一尘不染。
“宁止,”系统喃喃地发话,“他怎么来了?”
“谁?”虞安悄声在脑海里问。
“周满,字宁止,翰林院学士。”系统也悄声答,“你的旧交。”
虽然在脑海里对话根本没必要压低声音,一人一系统却都说得很小声,仿佛是为了守住这一瞬的静谧。
系统严肃道:“认住这张脸,相见毋相忘。”
虞安下意识地推了推眼角,尽管没有眼镜:“可是我脸盲。”
没错,经过十二年义务教育和九年高等教育,虞安是个高度近视,五米之外人畜不分。尽管穿越来的这具身体并非近视,但是她脸盲的毛病还是落下了。
后来,虞安有些后悔告诉系统这件事。因为从那天起,每见到一个人,系统就会在她的脑海里滔滔不绝地为她做人物介绍……真的很吵。
就这样,穿越来的第一天,虞安从大火燃烧的宅邸中逃出,坐上了翰林院学士周满的马车。她倦极困极,在那辆马车上睡了过去。醒来时,马车前方是一扇玄黑色的紫檀木大门,门阖沉沉,上方一块黑底金字的木匾上,端端正正地写着,“国子监”。
那天起,虞安住进了国子监,足足闭门将养了三个月。
三个月后,仲春上丁日,皇太子前往国子监的文庙祭祀孔子。虞安作为太学博士,不得不出门,跟随着三百名国子监师生一齐参加大典。
整场仪式里,虞安都在和系统聊天。
“长盈,你身为太学博士,已修整三月有余,该动身,嗯,做任务了。”
相处三月,系统已经理解虞安的那套穿越逻辑和说辞,循循善诱。
……好不容易卷成青椒了,躺平了三个月,又回去读博?
虞安:“让我去死。”
“我朝博士,当传道授业,并掌文章典籍。”
系统无视她的话。
等等……传道授业,就是上课和带学生,掌文章典籍,就是读文献写论文。
所以,太学博士的工作是她的本行?
“待释奠礼毕,祭酒讲学后,你当去学堂会见你的学生。”
系统说完了。
虞安期待起来,她刚当上青椒,还没有资格收学生。
国子监太学博士的学生,会是什么样子?
轩悬之乐停,春祭之礼毕。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从四处响起,诸官和学子井然有序地散去,前往学堂听国子祭酒讲经。
虞安挤在人群里,回过头去,站在她身后的那位翰林院学士周满已经离去了。
她总觉得,他那个噤声的动作仿佛有什么深意。
“哟,这不是国子监唯一的女博士?”
一个刺耳的青年声音在背后猝然响起,带着三分轻佻,三分讥笑。
“听说你没死在那场大火中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