谈恋爱的第十五天。
“你今天过来,把你的东西拿走,一整天我都在家。”裴雁晚说完,直接挂掉了电话。她的小男朋友不太舒服,好在今日是周末,她不必工作,有整日的功夫照顾江允。
然而所谓照顾,不过是倒杯温水,洗一株葡萄,再测测江允的体温,除此之外,她无能为力。
裴雁晚望着温度计,轻拧眉头:“你怎么会烧到三十八度?”
“不知道,”江允侧卧在柔软的沙发上,用一双璀璨乌黑的眼睛望着裴雁晚,“好难受,感觉自己要死掉了。”
他知道裴雁晚在给前男友打电话,两只手为此在薄被下绞作一团。烦闷与嫉妒一同升腾翻滚,他无处撒气,只能悄咪咪折腾手指头。
哪来的狐狸精,都分手了还把联系方式留在姐姐手机里!
裴雁晚因为烦躁而单手叉腰,她略沉思了片刻,旋即有理有据地分析江允生病的原因:“昨晚我和你做到十二点,我嫌热,空调度数开得太低。”
江允刚和裴雁晚交往不久,羞于提及□□。他连眼都不敢抬,小声嘟囔着:“你没必要说出来……”
“我喜欢和你做,为什么不能说?”裴雁晚单膝跪在沙发上,凑上去亲了他一口,“你年轻又漂亮,我喜欢得很。”
她对江允的感情,尚停留在对□□和脸的喜欢上,但偶尔江允撒娇讨好,她倒也觉得这人十分可爱,可以多交往一段时间试试。
“我去给你买药,你在家乖乖的。”裴雁晚柔声叮嘱。
“抱一个再走。”江允掀开薄被,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,“舍不得你。”
裴雁晚见他嘴角垮得厉害,心生无奈,只有俯身重重地抱了抱他,温柔地哄道:“过十几分钟我就回来了,哪有什么舍得、舍不得?”
“今天不一样嘛,我是病患,娇气一点也是理所应当的。”江允揽着裴雁晚的腰,小脸不停蹭着她的肩窝,口中哼哼唧唧,嘤声不断。
他借着嘤咛声,一道彰显自己的病苦,一道撒娇讨好,若非怕过了病气给裴雁晚,他巴不得再偷亲一口。
裴雁晚忍俊不禁,扬手捏捏江允脸颊上的肉:“安心躺着吧,我很快就回来。”
江允点头,重新蜷缩进沙发。
他听见房门轻轻合上的声音,知道裴雁晚已离开,便双手覆面,阖眸而眠,脸庞烫得像泼了滚油。
他的脑海里复又想起昨晚的缱绻,裴雁晚雷厉风行,甚少拖泥带水,有时却是个索取无度的人……
“叮咚”一声,门铃骤然响起,江允以为是裴雁晚折返回来,却忘记带钥匙,便兴冲冲地踩着拖鞋去开门,心想这次一定要再抱她一下,才能放她走。
却不想,门外站了个穿黑色衬衫的年轻男人。
两人面面相觑,男人把江允从头打量到脚,最后落在玉桂狗拖鞋上,讶异地说:“她把家里的拖鞋换了?”
一句话,表明他与裴雁晚匪浅的关系。起码,他曾是这栋别墅的常客。
他说完,继续审视门里俊秀的男孩,对方浑身都是学生气,穿着睡衣,短发乱成鸡窝,显然刚从床上爬起来。
秦渊只需看一眼,便知道裴雁晚又做了什么!
——她又找了个新的!
“……拖鞋而已,不能换吗?”江允把门半掩,警惕地打量着客人,明知故问道,“您是哪位?”
“我来找裴雁晚,我有些东西放在她这儿,她不在家吗?”秦渊缓缓说。
“你该提前给她打招呼的,”江允对眼前英俊的男人充满忌惮,“她有急事,很快回来,要不你在门外等吧。”
“我们打过招呼了,我刚挂电话不到五分钟。”秦渊眉眼着含笑取出手机,调出通话记录给江允看,屏幕上写着明晃晃的两个大字“晚晚”,另附一行阿拉伯数字,正是裴雁晚的手机号码。
江允看着扎眼的昵称,暗暗咬了咬牙。
见陌生的年轻人还把门口堵着,秦渊再次做出尝试:“要不给你看看我的证件?身份证、工作证、驾驶证。”
“拿来吧你。”江允毫不客气地吸口气,他大张五指,只待男人把证件一应俱全地交到他手中。
秦渊明显愣了愣,似是没有想到年轻人真的会让他如此做。他无奈地笑笑,从皮制钱包里取出证件,放在年轻人掌心。
他天生英俊,证件照更是拍得好,江允不禁怀疑此人是否给摄影师塞了钱。
呵呵,二十九岁,老男人。
呵呵,原来是姐姐的同事。
江允一目十行扫完秦渊的证件,双手递还回去,转头从鞋柜里挑了双普普通通的拖鞋,淡淡地说:“请进。”
玉桂狗拖鞋是他和姐姐的情侣拖鞋,才不想给别人穿。
“你想喝什么?白水茶叶可乐。”他又漫不经心地地问。
“我以为晚晚一个人在家,所以带了瓶酒,想跟她一起喝。”秦渊从未听说裴雁晚新交了新男友,于是把今天的见面当成了求和的契机。
他晓得裴雁晚喜欢品酒,故而特意带了一瓶昂贵的果酒。
可他的心思落在江允耳里,就是图谋不轨、心怀鬼胎。
江允为此阴了脸色,他胡乱抓抓凌乱的头发,眼睁睁地看秦渊换好拖鞋,再径直取来酒柜中的一套高脚酒杯,又对他说:“你叫什么名字?我俩喝两杯?”
“江允。”年轻人懒得管他,舒舒服服坐进沙发,捞过抱枕往后一倒。
秦渊又是一愣,他瞬间便想起曾在历史课中听到的那个名字,于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:“哦,殷朝的皇帝——你和晚晚倒是有缘。”
“对啊,我和我家姐姐是天赐良缘、命中注定。”家里开着中央空调,江允把薄被往腿上一盖,悠哉悠哉地打开了电视。
发烧的不适被他抛至脑后,他此刻只想跟秦渊决一死战。
秦渊随他坐到沙发上,微微弯腰倒酒。酒液剔透纯净,气味甘甜,度数却不低,他递给情敌一杯,假装关心:“小朋友,能不能喝?不能就算了,反正你年纪小,慢慢学。”
“别,”江允打开纪录片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