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景琛?”
何景琛侧头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嗯了一声挪动了脚步。
老宅装潢的很考究,不难看出这里曾经是多么辉煌。以前在国外时和商家的饭局上,她听说,何家虽然历代从商,可到了何镇文那,差一点葬送,虽然有丰厚的家底,却比不了那时风光无限的肖家,只是,后来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一夜之间,肖冰身败名裂传出死讯。
所以,何镇文能够再让何家起势,做到现在独霸商业巨头,可以说是踩着何景琛妈妈肖冰上位的穿过一道又一道的长廊,她的思绪依旧不能平静。
终于在一道有些老旧的大门外,何景琛的脚步停了下来。
“软软。”
“嗯?怎么了景琛?”她观察着四周,不经意看向何景琛的时候,发现男人的眼眶已经泛红。
她突然有些怔住,这里,对于何景琛来说无疑是痛处,要是以前,她一定会心疼这个男人可现在,她感受到更多的就是快意,报复的快感。
“没什么,我就是想喊喊你的名字,我很想你”“想我?景琛,说什么傻话呢?我不是就在你身边吗?”她调皮的
笑着,伸手捏了捏何景琛的脸,心底却没有一丝安宁的时候,这样处处小心的日子,她有些累了。何景琛低头看着她,眸色复杂。“软软,答应我,永远不要离开我,我不能再失去你,不管你还是不是你”
感受到肩头的重量,她的心紧紧拧到一起。
这话要是她听不懂还好,可她偏偏一清二楚。四周都是保镖,她不敢流露出太多情绪,可心里还是止不住的想,假如她还是以前的陶软,先不说还会不会有机会来这里,还能不能活下去都是未知数。
何景琛又在装什么深情呢?
以前的她,不正是何景琛亲手杀死的吗?
听到男人低沉的哽咽,她推开了他,“景琛,我们进去看妈妈吧?”
至少此时此刻,她不想再配合他出演那副情深似海的大戏,多一秒她都想吐。何景琛有些颓丧的抬了抬手,保镖散去。大门被推开那秒,有些灰尘被卷起。何景琛挡在她的身前,却还是可以闻到那股泥土的味道。
透过缝隙,她看到黑暗的屋子里透过一丝光亮,正中央摆着供台和排位。
母,肖冰。
何景琛像是僵住了,
连身影也变得挺拔,她知道,这是一个人的心情太过沉重才会有这种躯体表现。她勾了勾嘴角,伸手不轻不重的推了何景琛一把,何景琛想要缓冲心情的时间,可她不愿意给!那道门槛,就这样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迈过了。看着何景琛发凉的面色,她连忙上前道歉,“对不起啊景琛,我刚才有些站不稳,不小心推到你了”她见着男人的面色一点点变的愧疚,柔和,她眼底的锋芒也一闪而过。“软软,很不舒服吗?”他耐心的揉着她的腰间,这段时间他每天都会给她按摩一会儿,医生说,孕妇会腰疼腿疼。“有一些。”陶软看了他好一会儿,脑海里想的却是汪澈,眼神也变得越发温柔。
其实很多时候,她都有意这样骗自己,为的也不过是让何景琛相信她爱他。
“那先坐一会儿在祭拜妈妈,来的急,好不好?”
她点点头,视线才算真的敢光明正大的打量着屋内的摆设。
梳妆台就在床旁,那上面还摆着女人的护肤品,看得出来,是位爱美的女人。
一抹刺眼的阳光照射了进来,她本能的抬头去寻光的地方,这也才看
到排位上挂着的女人照片。
这一秒,她是惊艳的,以何景琛的长相,她不能猜出肖冰会有多好看,可当看到照片上那个女人,她还是被惊艳到了。
美人在骨,落落大方,她第一次在看一个女人的时候,竟然想用学富五车来形容,这样的气质,必然出身名门闺秀,她实在难以想象,这样的女人会做出那样苟且的事。
“景琛妈妈好美”她忍不住朝着照片的方向走去,眼眶竟湿润了几分。
不过是遇人不淑,藏送了大好年华的可怜女人。
所谓共情,正因为她感同身受。
何景琛面色低沉的看着陶软,“妈妈活着的时候,行内人美名她为商界的第一美人。”
她嗯了一声,表示赞同,“可惜妈妈去的早,否则以妈妈的能力现在一定是了不起的大人物!”她边拿起案板上的香,边慢慢弯下腰,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,等到脚步声近在耳旁时,她也跪了下去。“妈妈,我是您的儿媳妇,以后,您可以放心啦,我会带您照顾好景琛的,我知道,您一定最放心不下景琛,我们不会再让他孤单的,现在有我和您的小孙子
陪着他”她是紧张的,这些违心的话说出口并不容易,尤其是涉及到肚子里的孩子,越是觉得时候差不多,她越是不愿意提起肚子里的孩子,那也是她的痛
她屏着呼吸,身后男人的呼吸声越发沉重,她闭着眼睛跪在供台前,不敢回头。
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着,安静的屋子里,她可以清晰的听到身后男人低沉隐忍的哭声,那声音,仿若无助的孩童。她微微睁开双眼,神情变的不屑,朝着排位磕了个响头。??在何家,她是第二个肖冰,可也绝不会允许自己沦落成肖冰的下场!
她已经一无所有了,同时,也无所畏惧。
挫骨扬灰中重塑的自己,每一次灾难都痛的挖心刺骨,又怎么能不时刻铭记。
何景琛一直没有说话,可她还是听的出他的情绪,他在心痛,在懊悔,在煎熬。
可那又怎么样呢?她能走的路,早就是独木桥了。她动了动唇,喉间藏着的那朵桃花被她慢慢嚼碎,加速毒性,只有真的有中毒的症状,她才能有找到肖冰留下证据的机会。一阵闷响后,她倒在了地上,模糊中,看到何景琛慌乱着抱起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