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泽希对这种团圆热闹的节日不怎么上心,因为对她来讲和往常没有区别,但是江梦夏会一直记在心上,把她所拥有的爱意和温暖毫无吝啬地分享给林泽希。
“我先陪你少吃一点,然后要回家投喂蒋林了!”江梦夏把汤圆盛出来,满脸都是幸福的笑。林泽希偏头蹭了一下眼角,把两只碗并排放在桌子中心留下合照,所有美好的瞬间都值得留存记忆。
“夏夏,你和蒋林网恋奔现的时候又重新告白了吗?”
“当然了,他准备了一大束粉玫瑰,然后因为紧张,表白的时候花束一直在抖,又感动又好笑!”
“那……你们牵手了吗?”
“希希,你今天怎么这么反常啊,你不会是要准备表白吧?”江梦夏眨着她那透亮有神的大眼睛,满脸期待。
“……”
“那我可要好好跟你介绍一下我的经验,岂止是牵手,他颤抖的嗓音刚落我就同意了,然后我们就接吻了,在海边的暮色下,听着汹涌澎湃的潮水拍打,身边只有彼此!”
江梦夏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,再次提及当时的画面,羞涩、欢喜、情难自禁,逐一重现。
“嗯,我懂了。你……你赶紧吃,你们两个成天形影不离的,我怕一会蒋林打电话催我放人!”
林泽希听到接吻,脸上就有一种灼烧感,捏着勺子的手指也开始不断游移,好像握着的是陈隅然的手。
二月九号,她把“我们”从置物盒上方取下来,小心翼翼地卷缩,外面加盖了一层干净的画纸。
之后林泽希又来到鲜花店挑选了两盆三色堇,并对店员讲述了自己的需求:用薄土覆盖它们的根茎,纯白色的花纸、红色的丝带。
二月十号,林泽希比往常早起了一个小时。
她扎起中高马尾,佩戴好她钟爱的耳饰,米白色的毛衣内搭、天蓝色的宽松中长版系带大衣,高腰垂感宽松休闲裤以及麦穗小白鞋。
林泽希看着镜中的自己,她捂着心口调整呼吸,又露出一个轻松淡然的微笑,是加油助威,也是期待向往。
林泽希第一个到达工作区域,她将牛皮纸袋挂在林枫办公室的门把手上,又回到座位上整理今天的工作内容,这是她早起的第二个目的。
林枫上班看到的第一眼便是那摇摇欲坠的袋子,他抬头看了一眼林泽希的方向,推门而入,仿佛无事发生。
准时下班后,她到花店取出花束前往吃饭地点——暖念坊。
陈隅然看着小包间门口抱着花束的女孩不可置信,起身的动作都慢了半拍。
“陈隅然,这是送给你的。”
“泽希,你……”
陈隅然捧着三色堇,无法掌控力道,害怕攥皱花纸又担心失手滑落。
“陈隅然,我们先点菜吃饭吧,我需要积蓄能量!”林泽希看着僵硬在那的陈隅然,也莫名多了一份紧张,接下来的事情会如愿以偿吗?
“哦,泽希,菜单在这里,你先选。”
陈隅然闻声坐了下来,把花束揽在自己的怀里不松手,眼睛一直盯着那奇特绚丽的蝶形花瓣。
三色堇——陈隅然的微信头像、画稿中的高频植物、独属于他和她的神秘话题。
陈隅然伸手拍了拍布料遮挡的礼盒,低头用鼻子轻轻触碰花心,清新、纯净、淡香,通过他的每一个感官,涌入全身。
“你是怎么发现这个餐厅的,装潢布局能令人放松心境,好像飘飘然处于半空之中。”
林泽希结完账单回来,喝了一口果汁,对这种装修风格赞不绝口。
“餐厅的名字比较吸引我,而且泽希你从旁边往下看,还会发现更有兴趣的东西!”
“璃心桥!”
高桥两侧的灯光早早亮起,即使是薄雾笼罩的夜晚,也可以清晰地看到它的构架。
林泽希收回视线,腾出面前的位置,把背包里的“我们”仔细谨慎地平铺开来:“陈隅然,这是我们那一次站在桥底湖边的身影,我把它记录下来了。”
陈隅然终于松开了三色堇,把它们放在了座椅上,身体前倾仔细端摩。
黯然的夜景、拍打翅膀惊飞的孤鸟、随风摇曳的绿植、他和她!
“陈隅然,我想请你再帮我一个忙。”
林泽希指着画上两人的身影,抬头对上陈隅然的眼睛:“今年是我们相识的第十年,周围的环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但还有很多事情停在原地:高三那年的夏天、收纳盒、岔路口的背影、从未离开的援手。所以,你能不能帮我成为我的……”
“泽希,我们再去一次璃心桥吧!”
这是他第一次打断林泽希的话,也绝对是唯一一次。
陈隅然弯着嘴角发出邀请,两只手在桌板底下用力按着抖动的双腿,成为林泽希的什么?
答案脱口而出,但六年前陈隅然已经错过一次机会,这一次他不会再失之交臂!
他拉开单肩包,从夹层里面找出一块橡皮擦,抹掉了那个双引号,慢慢卷好。
“好,那我们先去璃心桥!”
“我们”——真的变成了她和他!
林泽希点头跟随,故地重游。
湖水路岸上的石块板,拼凑起来的斜坡滑面倒映着波光,石缝间会有新生的嫩芽崭露头角,小路后方的草丛里一簇一簇的虞美人和金盏菊收敛了绽放的光芒,微垂休憩。随意乱窜的流浪小猫寻得一处蜗居点,共同分享寻觅的美食。
眼前的夜景、高起的玻璃桥、青石路上的两个人,简直和画中场景影影相叠、一模一样。
“泽希,上一次你问我关于璃心桥有没有什么听闻,我只说了一半。”陈隅然指着灯光闪烁的桥边侧影,站在挡风口,吹乱了发型、也晃动着他的心。
“除了是离开的离,还有距离这一说法。驶过这座桥会到达机场、客运站,不是为了分离、放弃,而是为了相见、相遇,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,看清自己的真心,走到爱的人身边。”
彼时陈隅然已经红了眼角,甚至拿出礼盒的胳膊都感到机械僵硬,他吸了一下鼻翼,呼了一口气,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