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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069-是局(1 / 2)

王啼出了院子后站定,四下苍茫静谧,全不见踪迹,又该往何处追寻呢?

他捏紧剑柄,张望一瞬后扭头出了房门。“方才擒获的黑衣人关押在何处?”

“西边帐内。”

“走。”

王啼大步走进帐中,那黑衣人反剪双手跪在正中。面巾已摘去,露出一张寻常的国字脸来。

“你们今夜来此有何目的?”

面对他的询问黑衣人只掀起眼帘望着他,眼中一滩死水。他因为没有回答王啼的问话,于是换来一侧士兵的两下鞭打。

鞭子轻松撕裂衣物,将皮肉卷起。而他,却如槁木般神情木讷不变,好似疼痛是别人的,与他无关。

王啼抽剑抵在他的胸口,眼神凌厉,眉峰有杀戮之色沉沉浮浮。“冯家小姐被你们俘至何处?”

“你若肯说……”

话未完,黑衣人嘴角突然流出了黑色的血水,不待王啼去捏他下颚,他头一歪就死掉了。

副将见王啼迟迟没有将佩剑从尸体上拔出来,开口道:“末将猜测,这些都是死士,一旦被俘必然会自杀,问不出什么的。”

王啼岂会不知?他缓缓抽出长剑,正一筹莫展之际,有士兵匆匆来报。

“禀将军,南边山脚处有打斗声,是否去侦查?”

“领路。”

山中入夜后有些凉,湿气大,略有薄雾。冯春生一路赶来外衫沾了水汽,山风一吹,忍不住打了个寒颤。

她蹲在树上看着黑衣人带队往山阴处走,身后是粗布麻衫的村民,各个神情兴奋两眼放光。她仔细看了看,大多是些稍年轻的妇人,也有些半大的孩童,青壮年寥寥无几,老妪零星点缀。人数众多,却无人说话埋头赶路,蜿蜒曲折,除却领路和压尾的人举着火把外,到处都是月色照明,影影幢幢横斜晃动好似

山精魍魉,不知情的远望之下颇为诡异。

不多时这群人便来到了山洼处,冯春生趴在一处凸石上,借着荒草的掩护朝下探望。

这里早早便有一列黑衣人等候了,为首的背对入口站着,余下的十几个人围成一个半包围的圆圈,一个个都冷眼看着这些人走进来。

冯春生耳尖,隐隐听到了些窸窸窣窣的声音,还有段距离,呵,等会儿可能就有好戏看了。

正想着,下面的村民们已全部进来了,举着火把的两人一补位,恰成了一个毫无缺口的圆,将这些人团团围住。

冯春生眯起眼,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。

果不其然,那背对而立的男子忽地抬起手,四下的黑衣人纷纷掏出精巧便于藏匿的短弩来,机弩各个精光四射,泛着森森寒意。

众人俱是神情一紧,聚拢在一处,怯懦着,惊恐着,瞪大了眼却连质问都说不出口。

首领迟迟没有发号施令,一时间四下静谧得只剩下孩童的抽泣声。冯春生皱眉,风中的脚步声越来越近,近得好似近在咫尺了一般。

最终打破这沉寂的,是破空而出的黑衣人一声“射”的号令。

“嗖嗖嗖”声不绝于耳,那群手无寸铁的妇孺孩童顿时中箭倒地,鲜血横流,来不及哭嚎就只剩下张大的嘴,和腮边未干的泪。

来人站在首领一侧,开口道:“细查,不留活口。”

于是黑衣人们两两一组开始翻捡尸体,顺便将精□□箭进行回收。

这声音冯春生识得,再去观望,可不就是高腴麽!

咦?她疑惑不解,自己亲爹为何要将他派来干这等造孽的事?正琢磨着,那首领回过头来,眉目迎着月色清晰可见,居然也是个熟人——左龚征。

这下冯春生可以确定,这是太子干的好事。只是,高腴为何在此?

黑衣人们很快排查完毕,那些尚有一口气的都补了刀,堆在一处既壮观又恐怖。左龚征一直没说话,扫了四下,长叹口气。

相比较于他的不忍,高腴淡然许多,只抱臂催促道:“有些个尾随的庄稼汉子我都解决了,你这边尽快收尾吧,又来了一伙人,直奔恩孝寺去了。”

左龚征两条粗眉一皱,直觉不好,开口道:“掩埋。”

黑衣人扒开一株残树,掀开毡布后露出一个早已挖好的巨坑。黑衣人两两为组将尸体抬着扔了下去。噗通,噗通……这种闷响声持续了好一会儿。

左龚征一直未看向那漆黑的巨坑,静静站了会儿拔腿就走。他留了四个人回填土,余下的随他一道往恩孝寺方向去了。

冯春生怔怔看着这场人间惨剧的发生,她不是没有杀过人,可这种屠戮弱小的事还是狠狠冲击了她的心灵。人命如草芥,真是猪狗不如!

很快,黑衣人做好了善后工作,匆匆消失在夜色中。冯春生仍一动未动,扪心自问,如果再来一次的话,她还是会袖手旁观。大局与小节究竟孰轻孰重?权谋与人命哪个更重要?其实她一直在逃避这种潜意识认定的价值观,她骨子里与太子何异?

今天她的确能救下这些人,但若因此惊来了更多人,是不是要挖更大的坑来填埋这个横生的枝节?普世价值观里只管行好事,莫问前程,为救一人而不惜世间一场生灵涂炭。

苍生无错,但妲己又何错之有?立场不同罢了,焉能一尺度量。

狭小的仁慈,是否真的符合大义?

冯春生猛地起身,月色自她后背投下光明,于是她狭长的影子一直拖延数米长。纠结这些只会使人迷失,她冷冷笑了笑,众生皆苦,不过因果。

冯逆之在去往恩孝寺的路上遇到了两股黑衣人在打斗。乍一看之下,好像是黑衣人自己起了内讧。期间一人舞剑,难道是高腴?

她纵身掠跃进打斗的正中,赭色绡从腰间掠出,其势乃盛,叫人不得不避一避锋芒!高腴侧身一让来到她身旁,压低了声音道:“这里面有死士。”

冯春生眉头一挑,想起在宝国寺袭击太子,端午夜游的那伙人来。新仇旧恨交加,这撞上枪口了岂有放过的道理?

她冷冷道:“左大人,叫你手下的人做点记号来,可别误伤才好。”

左龚征闻声抽出佩刀毫不犹豫地划破了自己的左臂,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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